公卿骨(五十一)-《雄兔眼迷離》
第(2/3)頁
真是倒了大霉,這么多年,魏塱還真沒打過人。她拿開手掌,左臉一片通紅。看了眼桌上東西,不以為然道:“怎么了這是,殺個產婦,還用上這東西了。”
霍云婉起身,一改方才柔情,倨傲道:“宮外來的下賤坯子,一碗藥灌下去,她那條賤命還不夠賠藥錢,配得上我霍家的行風弩嗎?
她拈起那枚箭矢,慢吞吞移到魏塱眼前,又復嬌媚:“陛下您看這箭簇,區區一個個賤人......”
她突而聲急:“她配嗎!”,說話間箭矢朝著魏塱心口處猛扎過去。魏塱閃身避開,后頭侍衛一擁而上,將霍云婉制住,按回軟塌上。又奪了箭矢,呈給魏塱。
霍云婉還在問:“她配嗎?她配嗎?”
魏塱略有心驚,接過箭矢重復看了一圈,才道:“朕戌時中,在宮外遇刺,那人用的是你父霍準的面皮,暗器正是行風弩,你究竟知不知情。”
說罷招了招手,示意眾人放開霍云婉。他的皇后,他再清楚不過了。一擊不中,必不會再做蠢事。何況婦人力小,真扎上了,也不妨事。這箭矢是清理過的,無毒。
“陛下遇刺?”霍云婉疑惑問道,話落一拍手,開懷笑:“那可真是雙喜臨門。”
又問魏塱:“雪娘子死了沒,陛下您站在這,都沒人敢來給妾身遞個話。”
魏塱左右打量一陣,上前猛扯下一截帷幔來,大力丟在霍云婉身上,道:“朕好意留你許久,你不識抬舉。你最好把自己知道的事兒一五一十說出來,不然,朕要你今晚就去見霍準。”
霍云婉慢條斯理將那截帷幔從面上取下來,握在手里,邊理邊道:“我知道的事兒,陛下不早就知道。
什么亂七八糟的,竟往我父身上栽贓。人走了還不清凈,什么弩啊皮的,誰弄不到呢。
你母子二人相爭,倒來拿我撒氣”。她含笑將帷幔繞在脖頸之間,一語雙關:“陛下怎么舍得。”
魏塱還待再問,霍云婉一攤手,笑道:“散了散了,沒意思,妾要歇了。陛下舍不得我,我亦舍不得陛下。”
她站起,婀娜福身,朝著魏塱行禮:“這宮里頭,妾是真心祝陛下好。陛下好一日,妾才好一日。陛下沒了,妾剩什么呢?”
言罷披著那帷幔裊裊而去,魏塱怒極卻沒喊人攔。霍云婉說的是對的,他活著,她才是皇后。他死了,她立馬就要陪葬。他的皇后如此聰明,在仇人沒死盡之前,肯定不會想尋死。
可他又覺得霍云婉在說假話,氣急交加,他忽然頭暈目眩。恍若自己置身在宮外,箭矢從四面八方飛過來。
有無數人在喊:“時日曷喪,予及汝皆亡。”
魏塱大驚,揉了一下額頭,眩暈還在,不是幻象。哪處,有哪處不對。侍衛驚呼來扶,魏塱強撐著喊:“去,去思賢殿,即刻宣太醫來。”
底下人不敢怠慢,忙去傳了轎輦,將魏塱抬回日常公務歇息處。陶淮一行人從瑤光殿趕過來,把脈之后,只說是皇帝痛失愛妃,哀懼傷身,且先歇息一陣。說完開了方子,命人先煎一副來緩解皇帝不適。
魏塱稍微寬心了些,頭卻愈發昏漲,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面猛烈跳動,撐的腦袋將要裂開。迷糊間他已催了好幾回,藥還沒端上來。
逐漸耐受不足,起身讓人扶到了里屋,躺在床榻上才勉強好了一些。聞說天子不適,昭淑太后舍了新孫趕過來,坐在一旁不住嘆氣。
千呼萬喚,總算有宮女端了湯藥。一紅木托盤上擱著個巴掌大小白玉碗,里面熱氣升騰。
床邊站著太監沖上去迎,還有幾步遠已伸了雙手,輕嘟囔道:“慢手慢腳的,出去就別擱陛下面前來了。”
那小宮女立時雙眼泛紅,煎藥這種事,太醫吩咐煎多久就煎多久,底下人哪敢怠慢。得罪了皇帝身邊大公公,這輩子也就到頭了。太監將托盤接過去,她轉身就在抹淚。
皇帝昏昏沉沉,就等著這幅湯藥下喉。試藥的宮人剛咽下一口,昭淑太后憐子心切,趕緊端起湯碗,無不痛心道:‘哀家這是造了什么孽,大好的日子,出這等禍事。”
說著話,人已坐到到床小凳上,舀了一勺,不忘吹兩口,才送道皇帝嘴邊,愁道:“天子是天下之主,難道為了個妃子,皇帝連這萬民也不要了?”
那勺子往里湊了一分,魏塱在死去活來間嗅到一股藥氣,睜眼要飲。嘴唇剛碰到一點溫熱,迷糊間看到那小宮女的背影,是手剛從臉上擦過在往下拿。
她在哭,她哭什么?
第(2/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苍南县|
安龙县|
佛坪县|
麻江县|
清河县|
夹江县|
荔浦县|
贵德县|
通化县|
勃利县|
靖江市|
上饶市|
乐昌市|
津市市|
铜梁县|
烟台市|
嵊州市|
永顺县|
确山县|
北票市|
大兴区|
鹤山市|
扶余县|
龙井市|
张家口市|
临猗县|
木兰县|
黄陵县|
张家口市|
隆昌县|
柘城县|
朝阳市|
双峰县|
萨迦县|
长兴县|
台江县|
禹城市|
道真|
武汉市|
江川县|
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