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甘(四十九)-《雄兔眼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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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慧如她,哪能真的不知錯對,便是魯文安顛黑倒白,她依然分的清是非公道,只是從薛弋寒那得不到的偏愛,總要從另外一個人身上補(bǔ)回來。
時間一長,就成了一種慣性,明知道是魯文安是哄著玩的,平城上下多也是哄著玩的,她仍受用無窮。不僅受用無窮,還仿佛成了一種癔癥,魯文安不哄兩句,她決然不肯甘休。
直到,直到魯文安久離,再不肯甘休,也只能甘休。可那癔癥,卻是深入骨髓,只是一直壓著罷了。
在連月的凄愴摧心之后,這種熟悉的自欺欺人式滿足感一經(jīng)胡人誘發(fā)出來,薛凌便食指大動,恨不能瞬間盡數(shù)吞下,從這些粗制濫造中去尋回一點(diǎn)昔日榮光。
好在她也并沒就此淪陷不可自拔,思緒一飛到平城,理智瞬間就將人扯回了現(xiàn)實(shí),轉(zhuǎn)而覺得自己著實(shí)落了下乘。那些破事原本不值得說道,又遑論是說與幾個胡人炫耀。
薛凌生硬打斷那尚在夸著的胡人,道:“夸完了就打住,若無旁事,我先回去了”。她看向江玉楓道:“你們有舊敘舊,無舊談新,賓主盡歡。”
江玉楓擱下茶勺,就著桌上一方長毛裘皮擦了手,站起來道:“我既不是主,也不是客,原是沾了姑娘福氣,過路人的身份來吃了碗茶,做個手上伙計,權(quán)作茶資”,又對著那倆胡人躬身行禮道:“蒙兩位盛情招待”。說罷先行轉(zhuǎn)身往里屋處走,不忘招呼薛凌道:“前院不便,隨我走吧。”
薛凌將平意滑了個尖出來,還沒說話,那幾個胡人也站起來學(xué)著漢人的樣子熱情送客,那個主事的仍是對她周到至極。
她不好再發(fā)作什么,也不能跟這些人就地翻臉,卻又咽不下剛才的氣,索性換了個明快笑容,嬌聲道:“你漢話說的倒是順溜,可惜狼在中原是個忘恩負(fù)義的畜生,說空手套白狼這個詞的時候,多是嫌惡之態(tài)。你說的那么恭敬,狼字處還有生硬停頓,早就漏了馬腳,裝的再好又有何用?”
裝的再好又有何用?
她就是在結(jié)尾處裝了這一回,仍無法抹殺掉適才洶涌而出的道貌與虛榮。她也明白這些青面獠牙的鬼怪早就在身體里滋生良久。只是恥于承認(rèn)與宣泄,卻又不可自拔的沉醉偶爾逃逸出來的快感中,且貪婪一日比一日更甚,放縱一日比一日更久。
爭之一字,登峰造極處,只有快意,誰要去管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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