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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月來，李凡足不出戶。

    他的身體已經(jīng)完全復(fù)原，時不時地，還在院子中練習(xí)刀法。

    同時，這半個月的每一天，李凡都會親自分析外面的每一條消息，親自問小六子那些大族征稅的消息。

    “爺，郡守府號召城中的大族，帶頭交稅，那些大族車?yán)R駝，交的錢糧，將府衙都塞滿了，引發(fā)了大波瀾，郡守府更是讓全城百姓，以大族為榜樣……”小六子說著的時候，臉上帶著疑惑的神色，道：“這些大族，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他原本以為，大族和官府交情好，勢力大，肯定會百般躲稅避稅的，沒想到那些大族，居然響應(yīng)得那么積極！“不要被蒙蔽了。”

    李凡卻只是冷笑了一聲，道：“這只是官府和那些大族聯(lián)手唱的一手好戲罷了，就是唱給普通的百姓看的。”

    “現(xiàn)在看來，自然是大族踴躍，因為，只有這樣，普通百姓才不得不交稅，大族交了稅之后，官府和大族，才能理直氣壯地要求百姓交稅。”

    “但是，事后呢？”

    李凡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深深的嘲諷，道：“大族的錢如數(shù)奉還，百姓的錢三七分賬。”

    這是永恒不變的套路。

    上層之間，內(nèi)斗的時候永遠(yuǎn)都是少數(shù)，在面對剝削底層的時候，他們的利益更是出奇地統(tǒng)一，聯(lián)起手來做各種各樣的事情，都是輕松平常的。

    聞言，小六子露出了一抹恍然大悟之色。

    “他們居然這么狠毒……”……“爺，今天城北一個老人家，因為家里所有的牲口都被征稅的強(qiáng)行拖走，暈在了當(dāng)場，差點兒死去。”

    “爺，聽說城南一家姓陳的，昨夜將閨女送進(jìn)了高家，高家的老頭子，是個老淫賊……第二天，陳家才交上了稅，這才沒有被收了房屋。”

    “爺，今天滿車的錢糧，從一個村落中拉出來，一些百姓哭著去爭搶，被隨行的士兵毒打了一頓……”“爺，明善醫(yī)館最近收治的凍傷之人越來越多，為了交稅，冒著嚴(yán)寒上山打獵、砍柴、挖野菜的百姓越來越多……”每一個消息，無論是大還是小，只要是關(guān)于征稅的，關(guān)于那些普通百姓的，李凡都讓小六子一一稟報。

    小六子常常說著說著，眼眶紅了。

    他雖然早年當(dāng)過乞丐，但是后來跟著南三爺，沒有嘗過這樣的辛酸。

    如今，他從明白，原來為了交稅，那么多百姓，就已經(jīng)被逼到了絕路上。

    李凡卻終究只是沉默。

    每一次，每一個凄慘的百姓，都刺痛著他的心。

    他的拳頭一次次握緊，但是，最終卻都是又松開。

    他的眼中，變得越來越堅定。

    越來越堅定！“爺，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出手？

    有很多百姓哭喊著呼喚你……”這一日，小六子忍不住濕潤了眼，他親眼看到，當(dāng)征收糧食的車輛，從百姓家中拉出來的時候，家庭中的夫妻和孩子，跪地痛哭的場景……“快了，快了……”李凡握緊了拳頭，他的指節(jié)，也已經(jīng)因為心中的不忍和憤怒，而發(fā)白！但是，他卻不能動。

    時間還沒有到。

    現(xiàn)在出手，還不能將那些大族一網(wǎng)打盡！小六子離開之后，李凡痛飲著酒水，他舞動長刀，生死刀法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雖然不是在對敵，但是，他的殺意卻已經(jīng)宛如潮水！以滿腔殺意，駕馭手中的吞胡長刀，他整個人，都像是化作了一個等待嗜血的修羅！                甘鐵旗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邊，看著李凡的刀法，眼中忽有所領(lǐng)悟。

    他上前，忽然出刀，冷峻的長刀，與李凡交擊在一起！李凡的刀，刀刀帶著不平的怒意！那是因為見證天下不公的憤怒。

    是看到了百姓受難的痛苦。

    是想要一刀斬盡天下不公之事的殺意。

    而甘鐵旗的刀，卻是宛如一種冷峻的美。

    平靜，冷靜，冷峻，冰冷，無情。

    他的刀，就像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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