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倧王褚赫伙同朝廷武將跟一些官員謀反,且宗室內還不知都有誰參與,但當前拿下或者斬殺已是不小的規模,只是朝野內外也都知道仲帝昏迷不行,太醫院掌院夜宿宮廷,通宵達旦,最后傳出的消息似乎悅人,但敏銳且老道的朝臣都預感不妙——恐怕仲帝的病癥不容樂觀,宮內不允許這種情況泄露出來,以免造成國家恐慌。 那么,現在執掌宮廷的應該是宗室的尊長殊王,翎妃,抑或太子一脈。 風雨欲來。 曾經被公認為寵妃且屢屢凌駕于前皇后尊嚴的翎妃不止一次慶幸自謝明謹進宮她就失寵的事實。 因為這樣一來,很多風口浪尖上的事就輪不到她了,可當仲帝倒下垂死,宮廷被宗室把持,她還是感覺到恐慌,她有預感,如果這一切沒有轉機,她最后的下場絕對會很慘。 十有八九要被滅口,雖然她自覺什么都不知道啊。 翎妃覺得自己特無辜,又特不想死,就暗戳戳想要聯系坤寧宮的人,卻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坤寧宮的宮人都被關了起來。 也就是說,這一次變故針對的不僅僅是仲帝,其實也在提防謝明謹。 “聽說皇后娘娘已在邊疆遇險,重傷垂死,這...”翎妃宮里的人也有些慌。 若是為了爭寵,皇后與寵妃自然是生死對頭,可如果涉及到生死,那對頭也得聯手。 額,也沒有聯手的資格,就是抱大腿吧。 “你知道嗎,我這輩子第一次這么希望一個女人趕回來救我。”姿容傾城的翎妃這兩天分外憔悴,但這番話還是讓貼身宮人無語。 娘娘,您跟皇后娘娘關系一般啊,人家都不帶搭理你的。 就算人家回來,也不是來救你的,不過,真的能回來嗎? “不好了,不好了!” 兩人正說話,外面忽然來了匆忙的報危。 仲帝又吐血了。 —————— 王族宗室云集,也只有少數人不在,當前為王族尊長的殊王跪在太子后面,并無僭越之意,姚遠跪在不遠處,他認真而安靜地看著太子。 太子面上卻滿是對仲帝的憂慮,見掌院給仲帝用了藥,匆匆詢問,掌院無奈,只能回稟這是世上最可怕的劇毒,連他都查不出來,只能盡力用寶物藥性吊著命。 “君上可能清醒?”殊王問。 掌院搖搖頭,“很難,劇毒已入五臟六腑,回稟殿下,臣下...已是黔驢技窮。” 殊王沉默,看著太子,重新跪下了。 “請太子殿下擔當?!? 太子一怔,看到許多宗室朝他跪下來,不知為何,他下意識看向了姚遠,看到了陪伴他長大的老者微微笑著朝他頷首,仿佛贊許,仿佛鼓勵。 “我...父王還有轉機,只要母后歸來,眼下還請諸位值守門庭,不要出任何動亂,當下以國家大局為重。” “我也會親自守在父王面前,等他醒來?!? 太子氣質素來冷冽,如荒漠中的白楊孤冷,但也堅毅,目光所過,許多宗室雖錯愕且不滿,但目光閃爍之下也不敢與之對視,齊齊低頭應下。 姚遠微微皺眉,但似有感傷,最終沒說什么。 那個女人還能回來么? 那樣的重傷...蘇太宰可是為此耗費了精力才折損她的氣血。 “即便如此,國不可無主,君上昏迷不醒,藥石罔顧,邊疆戰事未見好轉,當下朝堂還是需要一個監國之主,還請太子...” 殊王主動懇請,姚遠似乎察覺到什么,隱入邊角,離開了這間藥味濃郁的屋子。 他的身影極快,很快就出現在了中庭宮門前。 他看到了一個人。 仗劍而立的明謹,站在中庭之處,正靜靜看著他。 “你,果然還是回來了。” 此地早已無人,大概是被她的人給帶走了。 空曠寂寥。 “讓姚前輩失望了?” “擔不起這個稱呼,只是一個連男人都不算的閹人而已?!? 姚遠乍一看是一個很普通的人,既沒有蘇吾君那年老卻依舊風華絕代的氣度,亦無褚謝眾人不甘于平庸的風度,他卻是平靜的。 “我以為就算你贏了,也會記著當年霖州城被屠城一事,為了雪謝青給謝家帶來的家族之恥而帶兵突進同樣屠大荒一城。” 姚遠在宮中數十年,亦是能洞察人心的可怕人物,他看出了明謹內心的煉獄跟偏執。 “將來的事,何其長遠,不必急于一時,不過姚前輩這些年一邊服侍君上,一邊又跟蘇吾君保持多年前于紅石谷一戰的情誼,如此多情,真是難得?!? 姚遠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必激我,是我的,我不會否認,紅石谷之事乃我師傅跟蘇吾君聯手之事?!? 明謹微笑:“但你參與了獵殺簡無涯,以及滅他托子之友滿門之事。” 姚遠形容大變,呼吸都有些亂了,雙手之上血氣翻涌。 “煉血之術,一脈相承,蘇吾君果然不做沒有準備的事,雖累了,不留戀人世,卻也想禍亂人間,所以提前把自己的一部分氣血轉移給你,我想,你現在應該比此前的他更強一些。” 姚遠沙啞道:“但我依舊沒有把握。” “我知道,所以你謀劃這些的最好打算就是將太子扶持上位,就算我回來,就算你不是對手,最后...我也可能會留手。” 姚遠閉上眼,再睜開,沙啞道:“動手吧?!? 他動了,明謹也拔劍了。 隔著三殿門,屋內依舊藥味濃郁,殊王等人也在懇請太子上位監國。 太子不是一個蠢笨之人,事實上,他很聰明,他敏銳察覺到了最近都城宮廷的變化,有一只手在推著他往前走。 沒有惡意,但充滿血腥。 他皺眉,正要說話,忽然,所有人都聽到了宮內遠處不知道哪里傳來的劇烈動靜,似乎是建筑坍塌之聲。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