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徒,這宛若機器人一樣的別扭表現,讓寧風兒神情一動,問出這句話,并不是寧風兒氣急敗壞的決定,龍君塵其實一早就調查過,這宮本清泉在業內的名聲并不算怎么干凈,也一點都不地道,干的一些事也都是下水道里面偷雞摸狗的事情g。 所以,與龍君塵對著干的勢力,也就是那個神秘的龐然大物,很有可能,不是簡簡單單地把宮本清泉當槍使,更有可能是宮本清泉主動接下了這單生意,和這個組織同流合污,雨露均沾地骯臟合作,龍君塵自然是佩服宮本清泉這種與虎謀皮的勇氣,也基于此,寧風兒依照龍君塵的吩咐,懶得再繼續咬文嚼字了,直接一針見血,一劍封喉。 寧風兒見學徒杵在那里,像是個冰雕一樣,心頭基本上已經猜測到了三分,學徒嘴角直抽抽,身體像是老化的機械硬件一般僵硬地移動著,寧風兒心里一喜,剛打算伸手去碰一碰,就在這個時候,奇變陡生! 街角居酒屋中,一個自斟自飲的黑衣男人忽然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他的手穩定地用筷子挾起一粒油炸的花生米,沒有太大的動作,放在口中咀嚼了一下,品了品齒間果香,又端起杯酒飲了一口,看似隨意地瞥了寧風兒他們一眼,突然,他雙手一抖,如同兩道勁弓一般,黑衣人手中的筷子像是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牽引一般,在空中嗡鳴著,嗤嗤兩聲幾乎同時響起。 像是兩道黑光,兩把黑色的鋒刃,風雪交雜,呼嘯而過,聲聲噬魂,寒氣逼人,兩根不起眼的筷子就這么順著風雪,飄了出來,朝著寧風兒這邊直挺挺地刺了過來,只見兩柄木頭做的古樸筷子,竟是帶著些許鋒芒,嗤嗤數聲響,那是筷子的尖端割裂風雪的聲音,下一秒,只聽著噗的一聲,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前奏,沒有任何厥詞妄語,那雙樸實無華的筷子已經是刺入了那名學徒的面門,他怔怔地看著寧風兒,以為是寧風兒動的手,他實在是有些想不明白自己都還沒說話為什么對方就動手了,而且出手如此果斷,如此狠辣,如此決然。 初上的華燈,攜著霓虹的光,腐朽的塵埃,透過飄飄然的風雪慢慢鉆了進來,落到寧風兒細長的眼睛里,在眼角處落成了一點針尖似的光。寧風兒在這個時候終于反應了過來,整個人猛地一個激靈,心頭一片駭然,剛想要去追殺那個刺殺了學徒的人,卻發現那人就像是蜻蜓點水一般,一擊中的,立馬閃身離開,這等撤退速度,和當時在山巔上埋伏的那個人如出一轍,難道,和上次那位,是同一個人? 而另一只筷子,竟是分叉而來,直射寧風兒的面門,就在這雨雪風雷中,一只手,一只柔順白皙的手突兀地伸了出來!就像捕捉熒火蟲的可愛小女孩兒的手一般,食指與拇指輕輕一合,就將黑衣人射出的另一根筷子巧妙地合在了指間,寧風兒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冷冷地望著黑衣人逃竄的方向。 黑衣人化為一道黑色的斑點,墜墜地落在繁雪之中,寧風兒瞇著眼睛,用手遮蔽住了這綿延無期的風雪,卻并沒有急于去追擊,她要做的,是馬上去宮本清泉那里,她必須確認一下宮本清泉的死活,至于這名一筷子就可以亂天下的刺客,自然是有人去追的! 只是讓寧風兒有些擔心的是,張封魔,會是這個家伙的對手嗎? 藤井俊二用黑布掩著面急急地飛馳在風雪之中,駕輕就熟地出手,毫無情感的收割靈魂,只需要一擊就能斬殺手無寸鐵,毫無防備的敵人,這一切,似乎是刻在他dna里面的動作,而殺完之后轉身就走,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每每離開戰場的時候,手中的血都還沒有凝固,他一路小跑著,身形輕盈,隱隱有些得意,這群廢物,不知道山本是怎么想的,直接全殺了不就好了,還分要逐個擊破,守株待兔,真是多此一舉,浪費自己的時間! 藤井俊二選擇逃竄的方位,是一處云霧繚繞的密林,本就降了霧,加上如今的天氣,讓整個樹林變得更加朦朧,藤井俊二射出兩道筷子之后,便擦著那早就計劃好的疏林的邊緣,飛行疾馳而去,幾個閃身便已經在了樹林的深處,擾了那藏覓的樹蟲,嚶嚶寧寧地聲響化作了一成風,墜在藤井俊二的身后。 而此刻,在一旁的張封魔,早已經系好了袖角和褲腿,將后帽翻了過來,遮住了自己的面目,在黑色衣裳的掩護下,遁入了黑夜之中。 他手指摳住那些樹林的縫隙,腳尖踩著那些比較爽利的樹丫子,身子時而拔高,時而貼地,時而借著樹干躍起,時而攀著樹枝借力,幾縱幾合,在樹林間宛若一直靈猴巧妙地跳躍著,一身絕妙身法與小手段完美無比地結合,不過是一眨眼間,已經悄然地棲身跟在了藤井俊二的后面。 天邊一朵云,烏云,云里夾著雪,暴雪,雪中帶著刺,刺的人臉頰生疼,張封魔一路疾馳,全身上下被包裹在黑色之中,那道道殘影,慢慢拖成了一條長長的黑線,只有一雙明亮的眸子露在外面,死死鎖定著那若即若離的黑影。 張封魔拿出了血紅長刀,刀尖的鋒刃在雪地上拖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雙腳與微濕的雪地一沾即分,整個人像道箭一般往前撲去,將迎面而來的樹枝風雪盡數規避,偶爾他會停住腳步,小心地察探著四周,手指輕輕滑過一些枯敗樹枝上明顯是剛剛折過的痕跡,雙眼落在雪地上留下的那對穩定足印。 雖然風雪很大,但是如此短的時間還是不足以讓這些腳印被掩蓋掉。 張封魔一直追著,他意識到了一件事情,前面的那個家伙,在繞圈子!張封魔心頭一動,加快腳步,急急地跟著繞起了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