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是怎的了?” 賈母突兀的問話,一下子就打斷了林崢突然又想到了一處不妥,讓這位心中有事兒的少年脫口而出:“外祖母,你說到朝廷的用度,我突然想起在翰林院之中所經手的文書了。” “咱們四王八公是不是在戶部還掛著賬呢?” “賬?什么賬?”賈母真的是一頭的霧水。 “欠賬!”林崢說的干脆而肯定:“咱們賈家因為接駕以及其他的問題,朝朝廷的戶部公賬借過近一百一十萬兩銀的款項。” “外祖在世的時候還過一小部分,到現在也足有八十萬兩不曾還上。” “若在此時咱們拿出如此多的銀兩來修建園子,您猜猜,這皇帝陛下的心中到底會怎么想?” 聽到這里的賈母,心中就是咯噔一聲。 她將腦海之中過于久遠的記憶全都翻了出來。 曾今的賈代善那一輩,因為與太上皇走的近的緣故,誰家不曾接過幾次的駕臨? 又加上一起打過天下的情分,當初有些不湊手的時候,就還真在戶部掛了賬。 做人都是這樣。 有人看在戶部借款了之后,竟是無人再主動提那歸還的期限……哪怕是家中不缺這兩個錢的人,也都跟著大流借上一筆銀錢,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融合到群體之中,不被偌大的勛貴們排斥。 只不過這其中的弊端,在十幾年后得到了體現。 曾經的賈府有多么的昌盛,就會將現如今的賈府映襯的多么的落魄。 賈府不缺錢的日子急轉直下,都需要從林家這種親戚的手中扣銀子使了,可想其中的艱難。 所以,當林崢將這最后的一片遮羞布給撕擄了下來的時候,賈母連同王熙鳳才會如此的慌張。 當然了,對于賈母這樣的人來說是慌張的,可對于王熙鳳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來說,她只是略顯茫然罷了。 “王家也借的戶部的錢嗎?” “是的!但是不曾有賈家這般的多。” 畢竟在賈代善死前,王家也只不過是依附在其左右的一個家族罷了。 若不是王子騰的異軍突起,以及賈家的二代實在是紈绔廢柴的可以的話,他們兩家現如今的地位也不會改變如此之大了。 長嘆了一聲的賈母,連坐姿都無法維持了。 她顫巍巍的問王熙鳳到:“家中的賬目上還有多少銀?” 問的王熙鳳就是一愣,脫口而出到:“有三十萬兩銀。” 聽得賈母更是一驚:“如何如此的少?這前幾日各房不還將湊出建院子的銀錢給到了賬上了嗎?” 這問的王熙鳳那叫一個心酸到:“老祖宗,您將這管家的權利交到我姑媽的手中,我充其量就是替她拿著鑰匙的大管家罷了。” “府中的進賬,出賬,本都由不得我,如何支出,也必須由的王夫人知曉才是。” “咱們這家中的用度,年年都是入不敷出的。” “若不是有這各個府的湊金,今年的款子需要等年底莊子進項過來,才有的發了啊。” 聽到這里,賈母一個激靈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因為起的過猛,還差一點摔了一個趔趄,一旁的林崢眼疾手快將其扶住,趕忙就攙著讓其在一旁原坐了下來。 且聽那王熙鳳繼續說。 “這其中薛家的二十萬兩銀還未曾送到,若真算是起來,賬面上能拿的出來的也只有五十萬罷了。” “老祖宗,不是我鳳辣子哭不容易,你且去瞧瞧我那嫁妝還剩些什么。” “這些年,我年年往進項上填補,這才拆了東墻補西墻的過了這一年年的。” “若是咱們家想要還這款項,非典當物件兒,是過不去的了。” 這話說的讓賈母與林崢都想一塊去跳河了。 賈家竟然如此的破敗了? 那還維持著邁出去一步就是八個大丫鬟的陣仗,吃飯頓頓都是一桌子的菜上來,又一桌子的撤下去? 這也太不會過日了吧。 再往深里邊琢磨,這賈府不會為了度過此次的危機,就要朝林家下手了吧? 自家一直都是透著藏富的人家,可不能被一個賈府給掏空了啊。 就在林崢為此擔心的時候,這位曾經睿智過的老太太被人揭開了所有的不堪之后,終于回到了原本的巔峰狀態。 她平復著自己的心情,斬釘截鐵的做出了決定。 “將賬面上的三十萬兩全部都拿出來,再與兩府的人說,讓他們一人湊出二十萬兩來。” “不管是賣東西,典當事物還是旁的什么方法,總之要將現銀送到公中的賬上。” “至于剩下的十萬兩,開我的私庫,我這個老婆子給你們湊上。” “原打算留作棺材本的物件兒,若是過不了這一關,還留個什么勁兒啊,到了最后還不知道給哪個人留的呢。” “既是這樣,那還不如還給皇家,說不定陛下感念我們的醇厚樸實,看在多年效力,這一代子孫又自動放權,并無大錯的份兒上,放過我們賈家一族的人呢。” “去!你這就將他們能當家的人都給我叫上!若是不來,以后就莫要再姓賈了!” 說這話的時候,賈母的臉上已經帶了三分的嚴厲。 而此時的林崢也跟著站了起來,他知道,這里已經不適合他再待了。 賈家即將有一場極其大的震動,他這個外姓人理應回避了。 對于林崢的有眼色,賈母也是十分的欣慰,她點頭讓身旁的丫鬟將林崢送出去,正好就與提前出得賈母的安慶堂的王熙鳳碰了一個正著。 這位鳳辣子現在正橫眉冷目的瞪著這個比她小了足有五歲的少年人。 這才幾日不見,原本還被她逗得避而不見的少年,現在已經隱隱有了當官的威儀了。 自覺地不能露怯的王熙鳳盯了林崢許久,卻是在重重的哼了一下之后,不敢再與其多過糾纏。 她總覺得中了狀元點得翰林的顧崢變得危險了起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