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張導演被問的一愣,一臉懵的看著裴琰之和李正素,不知道他們倆人剛才在打什么啞謎,怎么就說了一個《天女散花》之后,裴琰之的臉就變得如此難看,而且一反常態的對自己竟然如此的言辭犀利。 張導演有些不滿的說道,“裴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覺得這就是一件小事,你們至于弄的這么上綱上線嗎,不就是換一套戲服嗎,有什么大不了的!” 裴琰之不敢相信這是從一個負責春晚京劇的副導演的口中說出來的話,不由得心中一陣納悶,而且看對方的樣子,好像還真的一臉委屈,一無所知的樣子,于是裴琰之淡淡的問道,“難道張導演沒聽過京劇界的一句話嗎?” 張導演好奇的問道,“什么話?” 裴琰之一字一頓的說道,“寧穿破不穿錯!” 這句話一出口,李正素則是眼中露出了一抹欣慰,看向裴琰之的眼神也是柔和了許多,而跟裴琰之相比較,周圍的不少年輕京劇演員都是一臉的茫然,包括這個張導演。 雖然說張導演不知道這句話的深意,但是這句話太淺顯了,意思很明確了,就是說這個衣服絕對不是不能穿錯的! 其實這句話里的“破”并不是說破破爛爛的意思,而是因陋就簡,如果說戲班比較窮,穿的衣服只要合乎這個人的身份地位就行,不用非要用什么華麗的衣服來襯托,但是絕對不能穿錯的衣服,就像你飾演的是書生,你就不能讓他穿上蟒袍,這是最根本的東西。 不過,這些規矩都是清末民初的時候都已經約定俗成的了,但是到了現在,裴琰之發現,還是有很多演員在上臺的時候,穿的服裝非常的不合身份。 在古代的時候,真是有人在唱戲的時候,因為穿錯了戲服而被下面的觀眾發現,直接報官,唱戲的當時就被拿到了官府。 不過現在倒是不會有這種情況了,但是穿錯了,總歸會被內行人笑話,貽笑大方。 張導演則是一副不滿的模樣,認為裴琰之這是在故意找麻煩,說道,“裴先生,我雖然不是唱戲的,但是我對京劇還是有很深的了解的,你看今天李正素女士要唱的是《天女散花》,飾演的是仙女,而這件衣服是《洛神》里洛神的衣服,洛神也是仙女,兩者都是仙女,這衣服應該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差別,所以,我覺得沒有任何問題!” 張導演也是說的有理有據,一旁的演員們也都是不住的點頭,認為都是仙女,所以戲服就算是錯了,那也沒有問題,畢竟那件戲服已經穿不成了。 裴琰之則是冷哼了一聲,說道,“張導演,看來你還專門研究了一下這兩出戲??!” 張導演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慌亂,不由得輕咳了一聲,說道,“我是負責京劇的副導演,我當然要知道的多一些,這有什么稀奇的!” 裴琰之則是一直冷冷的看著他,淡淡的說道,“但是你卻不知道,這《天女散花》中的天女乃是佛教的仙女,而《洛神》中的洛神仙女則是道教中的仙女,兩者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論,你這是讓一個和尚穿著道士的衣服上臺去念無量天尊嗎?” 李正素在一旁不由得暗啐了一口,說誰是和尚呢,這個倒霉孩子! 裴琰之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李正素給“記恨”上了,一臉嚴肅的看著張導演。 張導演這是顯出了慌亂的表情,硬著頭皮說道,“下面的觀眾也未必就知道這一點,只要李正素女士唱的好,誰還會注意她的戲服有什么問題呢?” 裴琰之冷冷的說道,“總會有人知道的,比如說,專門將我師姐的戲服給弄臟的人!” 張導演被裴琰之如同刀子一樣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毛,看著旁邊的一個小姑娘,嚴厲的說道,“童宜人,你是怎么看管服裝的,怎么會把服裝給弄臟了的!” 裴琰之的眼神看向了這個二十五六歲,一臉委屈的姑娘。 童宜人想要反駁,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閃過了一絲痛苦,低頭說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粗心大意,把那件戲服給掉在地上,正好那里有一灘水,所以戲服已經廢了!” 裴琰之掃了一眼旁邊的張導演,心中暗道,好果決的手法。 要知道京劇演員的戲服,尤其是這種價值不菲的戲服,全都是用五彩絲線手繡的,戲服非常的漂亮,但是追求漂亮的后果就是這戲服非常的嬌貴,絕對不能遇到水,遇水一漕爛,也就是說,你把這戲服扔到水里,在拿出來,這戲服就廢了。 所以過去的時候,戲班里都是有大衣箱的,衣服換下來,如果上面沾上了汗水什么的,就用白酒噴在上面,等到干了之后,汗液就跟著酒精一起揮發了,然后疊好了,直接就放到自己的大衣箱里,絕對不會隨便的掛在外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