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萬事皆在人為-《九州風云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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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是非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揉了揉額頭,左右看了幾眼,見元夕就坐在他旁邊,便爬起身來,挨著元夕坐下,隨口問道:“元大哥,我師父呢?”
“在那邊!”
元夕順手一指,然后問道:“還迷糊呢?”
成是非用手搓了搓臉,抓起水囊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大口,擦了擦嘴巴,有些疑惑道:“好多了,今日也不知是咋了,才喝了這么點兒酒就醉了,真是奇了怪了。”
元夕看了眼成是非,笑了笑說道:“興許是因為大師伯收你做弟子,你太過高興,所以才醉了。”
“高興也會醉?”
成是非疑惑道,“元大哥,你是在唬我呢吧!”
元夕拍了拍成是非的肩膀,打趣道:“我們的成大俠可是只喝一壺酒就醉了,莫非你認為是這酒有問題?”
酒是秦斫車上的,自然不會有什么問題。
成是非緊張地向秦斫那邊張望了幾眼,用肩頭撞了一下元夕,埋怨道:“元大哥,你可別亂說啊,我可沒這個意思,這要是給我師父聽見了,他老人家一個不開心,改了心思,咱倆可就做不成師兄弟了。”
聽成是非稱呼大師伯為老人家,元夕呵呵笑了兩聲,拍了拍成是非的肩頭,“小非,你果然很會說話,難怪大師伯這般喜歡你?”
“啊?真的么?是方才師父對你說的么?”
成是非一臉興奮,咧著嘴看著元夕。
“你猜呢?”
元夕眨了眨眼睛,然后站起身來對成是非說道:“你快調息調息吧,去去酒氣,一會兒我們出發,回平南城。”
“嗯!”,成是非應了一聲,盤膝而坐,原地開始調息。
元夕自然知道成是非為何會昏睡過去。簡單來說,成是非的確是醉了,可他醉得這般快,卻是因為秦斫的手在成是非的肩頭按了那么一下。
秦斫不過是用內力將成是非體內的酒催動了一下,令酒力更快的擴散到成是非全身。
當然,秦斫的內力也如如涓涓細流般流入到成是非的經脈之中。
成是非之所以未能覺察出來,除了一些醉意之外,更主要的是流入成是非體內的內力很少,猶如滴水入河般,微乎其微。
秦斫此舉當然不會另成是非的內力有所增加,更不會就此打通成是非的奇經八脈,令其成為絕頂高手,不過這些內力,卻對成是非將來修煉玄一門內功大有裨益。如此看來,在秦斫心中,已經認定成是非就是自己的弟子了。
元夕雖身懷“高深內功”,卻不知秦斫此舉還有這么一層意思。他只是以為秦斫是為了令成是非昏睡過去,畢竟有些話,當下還不便當著成是非的面去說。
比如,秦斫為何會突然收成是非為弟子。
自然不是因為成是非的資質夠好,因為成是非的根骨雖說不差,但卻算不上頂尖行列,且其已修行家傳武學多年,再投他門,乃是大忌,玄一門乃武林大派,更是該注重此事,免得落下一個仗勢欺人的話柄。這也是為何秦斫對成是非說要隨他去武館拜會一下成云德的緣故。
秦斫之所以收成是非為弟子,不是一時意起,而是在他來此之前,就已做好的打算。
除了元夕的緣由外,更重要的是,成是非的爹爹,是成云德。
冀州,蒼巖門的成云德。
當元夕聽秦斫說起是為了成云德而收成是非為弟子時,依然很是不解。哪怕是有事需要成云德相助,撇開交情不說,付出酬勞就是了,何以要收成是非為弟子呢?
秦斫告訴元夕,對成云德而言,或許這就是最好的酬勞。
至于他有什么事要去找成云德,元夕沒問,他也就沒有對元夕講。
說道最后,秦斫笑了笑,成是非這孩子不錯,收他當弟子,不虧。
另外,秦斫還告訴元夕一些關于玄一門的事,以及他為何要到巴州來。
當元夕得知玄一門之下還有個叫“一二三”這么個組織的時候,他才明白,為何師父每年都會帶他去固定的幾個酒家去喝酒。
秦斫給了元夕一個牌子,銅質,正面刻有“玄一”二字,背面是一個太極雙魚圖案。
元夕接過牌子隨口問道:“大師伯,是不是給了我這塊兒牌子,才算是承認我是玄一門的弟子了?”
秦斫笑了笑,說了句,“算是吧!不過你是師弟的弟子,有沒有這塊兒牌子,師伯也把你當作咱們玄一門的人。”
摸著這塊兒冰涼的牌子,元夕心中忽然有種莫名的觸動。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叫做歸屬感。
秦斫告訴元夕,拿著這塊牌子,他可以去任何一個“一二三”組織中去打探消息,當然,金錢上的幫助也是理所應當的。
元夕問為什么,秦斫笑了笑,隨口說道,因為這快牌子是玄一門的象征,“一二三”乃玄一門設立的組織,自然可以做這些事。
不過秦斫又叮囑了元夕一句,只可打探消息,不可命令“一二三”的人為自己做事。
元夕倒也沒想過自己會命令別人做事,應了一聲,便將這塊牌子揣入了懷中。
此外,秦斫還對元夕說了另外一些事,當聽大師伯說起大晉王朝的覆滅,皆在玄一門的預料之中,或者說,這也是玄一門想要看到的結果之后,元夕極為震驚,而當他知道緣由之后,卻又沉默了。
沉默不是因為他懂了,而是因為他不懂。
畢竟,他還只是個少年。
他更是不懂,為何大師伯會稱之為“責任”。
玄一門,究竟是怎樣一個門派呢?又或者說,他真的就只是一個門派么?
二人聊過之后,秦斫告訴元夕,自己在成是非的體內留了極少的內力,讓元夕提醒在成是非醒來之后運功調息一番,但先別告訴他這件事。
至于秦斫所說的其他事,無需他叮囑,元夕也不會對成是非說的。
說完之后,秦斫便走到河邊靜坐休息。
伸了伸懶腰,元夕轉頭回望馬車方向,靜靜聽了片刻,呂關雎的氣息均勻且綿長,應該是在熟睡,元夕想起大師伯問過自己話,忍不住嘿嘿笑出聲來,剛巧成是非運功完畢,見狀問道:“元大哥,你在那傻笑什么呢?”
元夕干咳一聲,瞪了眼成是非,眼珠子一轉說道:“還能笑什么?笑你呢唄!”
“笑我?”
成是非上下打量了自己幾眼,“我有什么好笑的?”
“怎么沒有?方才是誰稱呼大師伯為老人家來著?”
成是非一聽,忙跳了起來,抻著元夕的胳膊說道:“我那是尊稱,才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元大哥,你可不行瞎去師父那里告狀啊~好兄弟可是要講義氣的。”
元夕故意板起面孔,雙手背后,拉著長音說道:“那可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成是非松開元夕的手臂,后退一步,輕哼了一聲,挺起胸膛,雙手叉腰仰著頭說道:“大丈夫豈能受人所迫,元大哥,不要以為你先入了師門,就可以欺負師弟了?小心我去師父那告狀去,看他向著誰!”
說完,他悄悄地向秦斫那邊瞥了一眼。
見河邊那位并未有何動作,成是非眼珠子一轉,拍拍胸脯繼續說道:“元大哥,不是唬你,我剛剛就打坐了那么一會兒,便覺得神清氣爽,體內好似有用不完勁兒,要我說,肯定是師父的酒好,說不定還有增加內力的功效,要不然我也不會醉得睡過去。”
元夕翻了翻眼睛,“這酒我也喝了,喝的比你還多,怎么沒這種感覺?”
“那……”
成是非抓了抓頭,“我知道了,師父果然是師父,定然是我的那壺酒不一般,而你的那一壺嘛~”
拉了個長音,成是非沖元夕得意地眨了眨眼睛,“你看你也沒醉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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