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因為無論是嬴政還是葉千秋都不會容許張良這樣一個智謀出眾的人物,繼續流落江湖,為禍大秦天下。 和外面的陽光正好相比,地牢之中,就顯得有些陰暗潮濕。 在這間地牢之中,關押著不少囚犯。 這些囚犯之中,少不了窮兇極惡之輩。 像張良這樣文質彬彬的書生,倒是只有他一個。 葉千秋和韓非很快就來到了關押張良的獨立牢房當中。 這個牢房里,只有張良一個人。 牢門緩緩被打開。 牢房內,沒有絲毫外界的氣息,只有昏暗的燈光。 只見張良盤坐在墻邊,正在打坐。 他的身上沒有鐐銬,衣服倒也干凈。 畢竟,他才在這里被關押了半天而已。 聽到牢門開啟,有人進來,張良緩緩張開了眼睛。 當他看到葉千秋的時候,登時有些愣住了。 葉千秋微微一笑,道:“子房,好久不見。” 張良在經過了短暫的發愣之后,迅速清醒過來。 他的臉上從容不變的神色,此時已經有了些許的變化。 他本已經一切都在他的計劃當中。 從他制定刺秦計劃的那一天開始,他就一步一步的計劃的好了每一步計劃。 因為扶蘇被刺殺一事,他又制定了第二套應急方案。 事實上,一切也都按著他預料的那般發展。 他被扶蘇以邀請做客的名義,給帶回了將軍府。 但是,他一點都不心慌,凡事講求一個證據,秦國依法治國。 扶蘇身為大秦長公子,嬴政身為大秦皇帝,不會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對自己這個小圣賢莊的三當家下手。 頂多只是關押幾天罷了。 畢竟,儒家小圣賢莊在朝野之中,有著極大的聲望。 如果將自己這個三當家關押的久了,定然會引起儒門弟子的反擊。 只要嬴政想要讓朝野安穩,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會和自己太過計較。 所以,他即便到了地牢之中,也十分從容不迫。 他相信,只要農墨兩家聯合,按照他的計劃行事,無論他在不在外面。 刺秦計劃也一定會成功! 但是,當他看到葉千秋的時候,他的心里頓時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太玄子是何時到了桑海城的? 這是張良此時心中最想知道的。 即便張良此刻內心之中驚濤駭浪,但是,他還是極力克制著自己的心緒,站起身來,朝著葉千秋拱拱手,道:“張良見過太玄先生。” 葉千秋微微一笑,道:“子房不必客氣。” “子房身在牢獄,風度不減,不愧是小圣賢莊的三當家。” “不過,這一趟小圣賢莊牽扯到了刺殺公子扶蘇一案當中,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扶蘇請子房到將軍府來協助調查,還是希望子房能夠對墨家之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張良聞言,緩緩說道:“清者自清,庖丁雖然一直都是小圣賢莊的專屬大廚,但是庖丁的身份,小圣賢莊內,沒有一人知曉。” “不過,我身為小圣賢莊的三當家,的確是有失察之罪。” “墨家叛逆份子就在眼皮子底下,我們居然沒有發現。” “著實是理當受罰。” 葉千秋聽了,搖頭失笑道:“子房啊,子房,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這套說辭嗎?” “你莫非忘了,上次在墨家機關城中,你我曾經見過一面。” “你當時所說的那些話,我還記得很清楚啊。”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 “我在半年前,就已經到了桑海,你們的刺秦計劃,一直都在我的嚴密監控之中。” “農家、墨家聯合一事,我也早已經清楚。” “蜃樓行刺一事,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之所以縱容你們胡作非為,只不過是為了將你們這些反秦勢力一網打盡。” 此時,勉強保持著平靜的張良已經面色慘白,他的額頭之上泛起了細密的汗珠。 他有些驚恐的看著葉千秋,忍不住有些渾身顫抖起來。 張良失神道:“這一切都是你的計謀……” “這一切都是你的計謀……” 葉千秋道:“沒錯,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會在墨家機關城放走墨家的人?” 張良忍不住往后倒退兩步,他一臉難看的看著葉千秋,緩緩說道:“我終究是低估了太玄先生。” “在墨家的內部,有奸細,對嗎?” 葉千秋笑道:“的確是這樣,不然,你們的計劃,我也不會知道的那么清楚。” 張良長嘆一聲,緩緩問道:“此人是誰?” 葉千秋道:“這個答案對于你來說并不重要。” 張良目光復雜的看著葉千秋,道:“我早就知道太玄先生是當世一流的人物。” “當年在新鄭時,我便知道了……” “只是,我沒想到,著實是沒想到衛莊會騙我。” 葉千秋搖頭道:“不、不、不,小莊沒有騙你。” “他從頭到尾,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張良聞言,道:“這么說,衛莊也是太玄先生要清理的叛逆對象?” 葉千秋笑道:“這個或許有人可以給你一個回答。” 說到這里時,葉千秋朝著牢房外面喚了一聲。 “進來吧,剩下的事,由你替他解答。” 葉千秋的話音落下,韓非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看到韓非進來,張良的臉上又泛起一絲驚訝。 “無塵先生?” “你也到桑海了?” 韓非看向張良,微微一笑,道:“小良子……好久不見。” 張良聽到“小良子”這三個字,登時面色大變,他死死的盯著韓非,道:“你……你……到底是誰?” 韓非側過頭去,一把將臉上的人皮面具給揭了下來,露出了他那張俊秀的面龐。 “你……” “怎么可能?” 張良徹底愣住了。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韓非,看著這個曾經無比熟悉的面孔。 腦海之中瞬間就浮現出了過往的無數畫面。 多少年了,他以為今生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 可是,偏偏這個本該死了十幾年的人,就這么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饒是張良這些年經歷了不少事,此刻,也有些難以接受了。 葉千秋緩緩轉身走出了這間牢房,順便將房門給關上。 片刻后,牢房內傳來了輕輕的更咽聲。 葉千秋沒有刻意去聽牢房內張良和韓非的對話。 他對兩個人講了些什么不感興趣。 他只關心一個結果。 那就是韓非能不能勸降張良。 他一點都不擔心不能勸說衛莊歸秦,因為衛莊并不是一個徹底的反秦之人,只要韓非活著,衛莊自然便能理解一切。 但張良則不同。 張良是韓國舊貴族,祖上五代都是韓國相邦。 韓非能否說服張良,還是一個未知數。 若是張良不從,那只能對他痛下殺手了。 韓非和張良談了許久。 兩個時辰后,韓非方才從地牢之中走出。 韓非來到地牢外,和等候了多時的葉千秋點了點頭。 葉千秋見狀,負手望了望那天邊的晚霞,悄然說道:“快了……快了……一切都快要結束了。” “就像這落日霞光一樣,總有人要綻放出最后的光彩。” …… 七日之后。 蜃樓啟程的日子終于到來。 一大早,嬴政便醒轉,葉千秋給嬴政梳理了經脈之后,一旁的趙高伺候著嬴政穿上了帝皇的黑色冕服。 用了早飯之后,嬴政的車架又浩浩蕩蕩的從將軍府出發了。 目的地是停靠在桑海城海濱之處的蜃樓。 葉千秋沒有和嬴政同乘一副車架,而是讓曉夢跟著嬴政。 他自己則是悄然來到了蜃樓之上和在蜃樓潛伏了許久的逍遙子匯合。 此時,只聽得那桑海城內外,長長的號角聲響起。 蜃樓樓船之上,以星魂、云中君為首的一眾陰陽家弟子率眾在甲板上排列開來,后邊站著的是五百仙童仙女。 兩側則是氣勢洶洶,手持大戟的五百秦軍銳士。 蜃樓猶如一只巨獸一般,緩緩張開了大口。 此時,城中早已經戒嚴。 但是,在不遠處,城中的百姓早已經圍在了他們可以駐足的地方觀望著。 今日,是蜃樓啟程出海之日。 城中百姓也早已知曉。 皇帝要親臨目送蜃樓出海。 百姓們自然要來看熱鬧。 此時,已近正午時分。 陽光透過云層,從天際之中灑下。 蜃樓大嘴一張,寬闊的長板階梯從蜃樓的口中吐出,朝著城門前的吊橋去一直延伸而去。 四周兩岸,到處都是百姓們的驚嘆之聲。 如此龐然大物,再次讓桑海城的百姓們見識到了什么才是鬼斧神工一般的造詣。 此刻,葉千秋已經站在蜃樓之上的一處隱秘之地,和逍遙子并肩看著岸邊的人頭涌動。 逍遙子道:“掌門,今天來的人可還真不少。” 葉千秋道:“就是不知道其中摻雜了多少農家弟子。” 逍遙子道:“墨家叛逆不會選擇在皇帝登船的時候行刺吧?” 葉千秋笑道:“無妨,有曉夢跟著,縱使是墨家的人提前出手,曉夢阻撓片刻還是可以的。” 海風吹拂的更大了一些。 此時,不知道人群之中誰喊了一聲。 “皇帝來了!” 只見那城門口處,嬴政的車架快速駛出。 片刻后,頭戴平天冠,身著黑色冕服始皇帝嬴政在萬眾矚目之下,從車架上走了下來。 在嬴政身側跟著的,除了曉夢之外,就是趙高。 剩下的秦軍銳士則都守護在左右。 在外圍,還有排列整齊的秦軍銳士在維護秩序,不許任何閑雜人等靠近。 此時,只見早已經在一旁等候多時的李斯、蒙恬和扶蘇信步走上前來。 蒙恬躬身拱手道:“請皇帝陛下登上蜃樓,一覽大海風光。” 始皇帝嬴政微微頷首,挺胸抬頭,按住腰間懸掛著的天問劍,沿著那吊橋階梯,朝著那蜃樓之上大步行去。 就在此時,桑海城海濱附近的人群之中。 一道道人影悄然隱現。 在這秋意盎然之際,肅殺之氣,已悄然升起。 海浪波濤之聲,與百姓的歡呼之聲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聲浪,仿佛是在這天地間訴說著什么。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