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在這里,也無人太約束他這一個六歲孩童。 一晃便又是兩年過去。 扶蘇已經從一個六歲稚子變成了八歲少年。 這一日,山上天光正好,坐忘峰上,扶蘇踏著飛步而來。 一邊跑一邊氣喘吁吁朝著葉千秋道:“師尊,師尊,我練成您教我的天地人三劍了。” 八歲的扶蘇臉上依舊是稚氣未脫,但眉眼之間,早已經有了不少飛揚風采。 他和葉千秋學習的這兩年。 葉千秋不僅教他讀書認字,還教他煉氣煉神。 扶蘇很聰明,就是有時候有些死板。 葉千秋因材施教,將扶蘇調教的很好。 在武功招式上,兩年時間,葉千秋只教了扶蘇三式劍招。 這三式劍招被葉千秋命名為天地人三劍。 每一劍都有屬于其獨特的韻味。 扶蘇不是庸才,他身為嬴政的長子,還是繼承了不少嬴政的優點。 最起碼,他很好學。 葉千秋對扶蘇這個弟子還是很滿意的。 只是在教授扶蘇的時候,會不經意的想起他來到此世之后,正式收入門墻的第一個弟子,韓國的公主紅蓮。 算起來,他已經在山上修行了七年多的時間。 這七年里,天下間雖然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但天下依舊是風云激蕩。 幾年前的那場大旱,讓三晉流民盡數涌入了秦國。 其中以韓魏之民最多。 韓非歸國數載,創立流沙數年,即便葉千秋早早的就將姬無夜給滅了,韓非終究還是沒有阻止韓國的頹勢。 他歸韓多年,一直深陷韓國內斗的泥潭之中不可自拔。 沒有了姬無夜,還有他的王兄、白亦非、潮女妖這些人掣肘于他。 而最大的難題,就是他無法說服自己的父王韓王安去變法圖存。 變法終究成了一個不可實現的夢。 面對父王韓王安,韓非的妙計好像都沒有了用武之地。 葉千秋已經接到了逍遙子的傳信。 韓非作為韓國使者要入秦了。 這些年,葉千秋一直都在暗中關注著韓非的動向。 韓非是個大才,如果死在了秦國,著實是一件可惜的事情。 未來之天下,有韓非在,或許會變得更精彩。 天下之大變,就在這一年之內了。 秦王嬴政親政之后,磨刀霍霍了七年,終于要開啟一統天下的滅國大戰了。 嬴政特意讓信使給葉千秋傳信,請葉千秋這個國師到咸陽去,和他一起參加滅國大戰開啟前的誓師大會。 葉千秋知道,目下的咸陽,隨著韓非的入秦,很快便要成為風波四起之地。 而且,秦國東出滅韓的誓師大會,他的確應該出席。 于是,葉千秋決定了,不日便下山,趕赴咸陽。 一想到要去咸陽,葉千秋看著眼前的扶蘇,便笑道:“扶蘇,你到太乙山也有兩年了。” “這一趟,便隨為師一同回咸陽去吧。” 扶蘇聞言,一本正經的朝著葉千秋躬身拱手道:“扶蘇謹遵師命。” …… 秦王政十六年立秋時節。 咸陽城內的章臺宮中,嬴政剛剛從朝會之上下來。 已經二十九歲的嬴政身上已經滿是成熟,他的目光充滿了銳利之意,整個人猶如一柄即將出鞘的利劍。 “小高子,國師還有多久能到咸陽?” 嬴政腰懸長劍,坐在桌前,一邊翻閱著書簡,一邊朝著在殿中守候的趙高問道。 趙高躬身道:“王上,國師說了三日之內,必到咸陽。” 嬴政微微頷首,看著眼前的書簡,一臉的平靜之色,身為秦國之王,他這幾年是越發的學會了喜怒不形于色。 身為君王,不能讓人輕易看出他的心思,要時刻保持著威嚴。 也只有在葉千秋這個如同老師一般的長輩面前,他才會放下自己的面具。 這幾年來,他一直在為一統天下做著各種各樣的準備。 如今,關中、蜀中兩地在鄭國渠都江堰澆灌下糧食大豐收,秦國糧倉座座皆滿。 咸陽已經成為天下第一大市,山東商旅如同流水一般涌入。 關市稅金大增,兩府財貨充盈。 朝廷與郡縣官吏經三次裁汰,老弱盡去,吏無虛任,國事功效之快捷,可以稱得上是史無前例。 而且秦國法治清明,這兩年,舉國之內基本上沒有盜賊出現,也沒有陳年舊案積壓。 不止是咸陽城做到了夜不閉戶,便是其他郡縣,也有如此景象。 朝野之間大富大治,國人爭相從軍求戰,都是利好的消息。 一切準備,似乎都已經準備充足。 當然,在好消息之中,還夾雜著一些令人不太愉快的消息。 這兩年,秦國的對外戰事之上,還是遇到了一些小挫折。 關外大軍二次攻趙,被李牧邊軍擊敗,折損老軍五萬余。 雖然是關外老軍,并沒有動秦國新軍,不至于讓秦國傷了元氣,但吃了敗仗,總歸是令人不爽。 還有就是敗軍大將樊於期畏罪潛逃,投奔了燕國。 樊於期投燕,讓嬴政很是生氣,他對背叛秦國的人,一向沒有什么好說的,咬牙切齒大罵樊於期,因此遷怒了樊於期的族人,將樊於期全族下獄。 若不是桓龁蒙武等一班老將求情,只怕暴怒的嬴政當時便要殺了樊於期全族。 于是,嬴政下令,關外老軍暫時中止對六國作戰,以待蒙武整備,而后在主力大軍東出時作策應偏師。 誓師大會的時間已經定下。 只待葉千秋一到,嬴政便打算和葉千秋一同前往藍田大營,點將發兵,兵鋒直指韓國。 就在嬴政在章臺宮中滿心期待的等候著葉千秋的到來時。 葉千秋已經來到了咸陽城中,見到了來自韓國的客人。 …… 日暮時分。 一架車馬緩緩駛入了咸陽城南門,經過幾條長長的街道之后,在長陽街白云齋前停了下來。 一個神采飛揚的男子身著一身紫袍,從車駕上下來,抬頭看了看那白云齋的牌匾,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隨即,信步朝著那白云齋里面行去。 白云齋的一間廂房之內。 葉千秋正在撫琴,琴音裊裊之間,白云子推門而入。 “掌門,客人到了。” 隨著白云子話音的落下,一身紫袍的韓非走了進來。 韓非的臉上還掛著熟悉的笑容,一進門,便朝著葉千秋拱手笑道:“先生,多年未見,可還安好?” 葉千秋看到韓非,站起身來,道:“一別經年,韓非,你好像老了一些。” 韓非一聽,當即摸著臉,一臉搞怪的說道:“是嗎?” “我哪里老了?” “是多了白頭發,還是臉上多了皺紋?” 葉千秋見韓非還有心思開玩笑,不禁說道:“怎么就你一個人孤身赴秦,小莊呢?” 韓非大咧咧的坐在了一旁,道:“他可是大忙人,比我可忙多了。” “先生果然還是對小莊好,我們多少年沒見了,這一見面,先生便問小莊來沒來。” “先生,你這樣,就不怕我傷心嗎?” 韓非說著,臉上還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葉千秋啼笑皆非道:“你啊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不嚴肅。” 韓非聳肩道:“生活已經夠苦了,如果,我還整天和衛莊兄一樣擺出一副苦瓜臉,那我豈不是要苦死了。” 葉千秋和韓非多年未見,還是有不少話要說的。 這些年,流沙在韓國越做越大,雖然尚未完全取代夜幕,但也已經是八九不離十。 唯一的障礙,可能就是血衣侯白亦非尚在,他和潮女妖聯手,還是給流沙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有他在一日,夜幕就永遠不會消失。 不過,現在流沙已經和夜幕能夠和平共處。 流沙的實力在七國的江湖上,也是獨一檔的。 八年前意氣風發的韓非,現在終究還是沒有八年前那般輕松了。 他此來秦國,是帶著任務來的。 嬴政親政之后的這幾年,一直都在磨刀霍霍,為一統天下做著準備。 韓非身為流沙的創始人,對秦國的消息自然是重點打探。 綜合最近一年流沙人員在秦國獲取的種種情報,他已經抽絲剝繭,猜測到了韓國即將面臨一場巨大的危機,秦國很有可能在滅國之戰中先攻取韓國! 如果此次入咸陽,他不能說服秦王放棄先攻韓國之舉,那韓國可能就要承受滅頂之災了。 他已經做了兩手準備。 一是他入秦,盡力說服秦王。 二則是他已經派張良去游說列國,欲聯合列國合縱抗秦。 他知道想要打消秦王一統天下的念頭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他計劃要勸嬴政放棄攻韓,先去攻趙。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成功的機會不大。 所以,他在接到葉千秋的傳信之后,入咸陽的第一件事,便是來拜見葉千秋。 葉千秋身為道家掌門人,如今又是秦國國師,公子扶蘇的太傅。 對秦王嬴政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 韓非想要憑借舊時的情誼,還有衛莊這個籌碼,來請葉千秋幫他一起勸阻嬴政放棄先攻取韓之舉。 葉千秋聽了韓非的來意,臉上的平靜之色不變,只是悄然朝著韓非問道:“九公子可知滅韓之事,由誰先提出?” 韓非聞言,面色平靜道:“如果我猜的不錯,應該是由先生提出。” 葉千秋微微頷首,道:“九公子的確聰明。” “然而,這世上有許多事,并非是能夠憑借聰明才智就能改變的。” “比如,這天下的大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