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華山弟子誰沒事干會到這思過崖來。 只有犯了錯的弟子,才會到這崖上來面壁思過。 風師叔平日里若是在這思過崖幽居,那豈不是說風師叔自覺犯了大錯,故此在此思過? 那到底是在思什么過錯呢? 是在反思劍宗錯了嗎? 一時間,岳不群腦海之中思緒良多。 他也不方便插話,只是在一旁靜靜候著。 此時,葉千秋和風清揚往崖邊走了走。 風清揚道:“修仙道之人,是否都如同葉前輩這般呢?” 葉千秋道:“如我這般什么?” 風清揚道:“心無旁騖,只求長生。” 葉千秋聞言,微微一笑,道:“修道之人,我也見過不少。” “有的人,從始至終,都在真心向道。” “但有的人,走著走著,便忘卻了從前為什么要走上這條道。” 風清揚聞言,卻是心頭一動,好像聽出了葉千秋意有所指。 “敢問葉前輩修仙道多少年了?” “可曾見過武當張真人?” 葉千秋負手道:“武當張真人?” “呵呵,只聞其名,卻是未曾有緣見過其人。” “至于貧道修仙道多少年了,其實說來也不算太長,不到二百個春秋而已。” 葉千秋這話,不知岳不群聽得一愣,就連早已經有了心里準備的風清揚,亦是忍不住驚訝。 風清揚嘆道:“古往今來,老夫只聽聞過兩人能活到二百歲往上。” “其中一人便是昔年千秋宮宮主,謫仙葉道人,他在三百歲時飛升得道,破空而去。” “還有一人,便是武當派創派祖師張三豐,他在二百二十歲時飛升得道,破空而去。” “想不到,今日,老夫居然能有幸得見葉道長這樣的高人。” 葉千秋聞言,只是笑了笑,道:“活得久不算什么。” “活的有意義,才算不枉在這人間走一遭。” 風清揚聽了,卻是問道:“如何才算是活得有意義呢?” 葉千秋道:“那要看你怎么去看待自己的人生。” “就好比你風清揚,在這世上,還有什么是比你風清揚的性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風清揚聞言,臉上泛起一絲思索之意。 “有什么東西是比老夫的性命還要重要的?” 風清揚悄然問著自己。 葉千秋道:“你的心中不是已經有了答案嗎?” “怎么?不敢說出來?” 風清揚道:“老夫這一生,生在華山,守在華山,也當死在華山。” “如果說,有什么東西是比老夫的性命還要重要的,那就只有華山派了。” 此時,葉千秋突然朝著身后的岳不群問道:“岳不群,那你呢?” “有什么東西是比你的性命還要重要的?” 岳不群沒有想到葉千秋會突然來問他。 他本來聽了風清揚的話,還在愣神之中,這時,聽到葉千秋問他,也不假思索,便直接開口道:“當然是華山派。” “我愿意為華山派付出一切,包括我自己的性命。” 葉千秋聽了,笑道:“很多年前,貧道曾經見過你們的華山派創派祖師郝大通。” “彼時,郝大通尚是全真七子,他與人發生了恩怨,錯手打死了一位老婆婆,人家老婆婆的后人打敗了他,要他償命,他自覺做了錯事,就拔劍自刎。” “就在這時,郝大通卻是被長春子丘處機給救下,丘處機道,若是人人比武比輸了,都要抹脖子自刎謝罪,那他丘處機有多少顆腦袋都不夠割的。” “你們說,郝大通若是那時候抹脖子死了,現在還會有華山派嗎?” 風清揚和岳不群聽了,臉上都浮現出異樣之色。 風清揚若有所思。 岳不群卻是暗道,這位葉道人到底活了多久啦,若是真如他所言,他曾經見過華山派的創派祖師爺,那他現在最起碼也在二百五十歲往上了吧。 這位葉道人為何要講祖師爺的陳年往事呢? 岳不群參不透,高人說話,都喜歡云里霧里的。 這時,風清揚卻是長嘆一聲,道:“葉前輩的意思,老夫明白。” “只是……” 葉千秋笑道:“不,我看你還是一點都不明白。” “既然華山派能比你的性命還要重要,為什么不能放下成見,去將華山派發揚光大呢?” “人常說死要面子活受罪,華山派到了今日之地步,只剩下你們師侄二人,你們尚且不能精誠團結,那這樣的華山派,留之何用?” “所謂傳承,不止傳的是人,更傳承的是精神。” “你華山派的精神又是什么?” “是所謂的劍氣之爭?是所謂的內斗算計?” “二十年前,華山派因為所謂的劍氣之爭,差點死絕了。” “這樣的教訓還不足以讓你們二位幡然醒悟嗎?” 葉千秋這話一出,讓風清揚身形一震。 岳不群則更是眼中大駭,他看著葉千秋的背影,心中暗道:“這葉道人是如何知曉二十年前那樁慘禍的……” “莫非,二十年前,他就已經在華山之上,默默注視著一切了?” 岳不群心中滿是駭然。 此時,葉千秋繼續說道:“貧道本來無須和你們多費唇舌,但是貧道念在華山派尚且算是道門傳承的份上,方才點撥你們一二。” “至于能不能聽得進去,那是你們的事。” “人這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如果僅僅是為了爭一時長短,那大可不必。” “一個門派想要長久的傳承下去,那無非是要讓后代弟子對自己的門派有足夠的歸屬感。” “你們叔侄二人,既然都愿意為了華山派付出性命,又有什么事是不能坐下來談的?” 風清揚聞言,悄然嘆息。 岳不群聞言,只說道:“葉前輩所言,岳某何嘗不知,只是……” 葉千秋笑道:“只是什么?” “蔡子峰和岳肅這兩個白癡,一部《葵花寶典》就讓他們師兄弟反目。” “卻是忘了華山九功,方才是你華山傳承的根本。” “劍和氣孰強孰弱?這種白癡的問題也只有蔡子峰和岳肅這兩個白癡才會想得出來。” “修行講究陰陽兼具,凡事都有一體兩面,道門之人修行,從來都不走極端,而是走陰陽兼具的路子。” “大凡天下間的一流頂尖高手,哪個不是內外兼修。” “就拿你風清揚來說,你風清揚如今莫不是內外兼修?” “你岳不群只是單修紫霞功,若無人指點,修到猴年馬月去才能將華山派發揚光大,就憑你那半吊子內力,三腳貓的劍術,想要在江湖上少有敵手,那不是癡人說夢嗎?” “你岳不群想要光大華山,是靠你一個人就能行的嗎?” “你身為華山派掌門,如果依舊走不出劍氣之爭的范疇,那你就等著華山派被斷絕傳承吧。” 岳不群聽了,不免心驚肉跳,他想反駁,但卻不知道從何反駁。 因為,葉千秋說的話,雖然難聽了些,但的確句句在理。 風清揚聽了,只是兀自嘆息。 葉千秋見狀,只說道:“貧道言盡于此,至于你們聽不聽,那是你們的事情。” “貧道乏了,岳不群,你去找人做些飯菜送來。” 葉千秋倒是一點不客氣,使喚起岳不群來。 岳不群此刻也忘了自己是一派掌門,不敢有絲毫怠慢,朝著葉千秋躬身道:“請葉前輩稍候,岳某這就下崖去,給葉前輩準備飯菜。” 說罷,岳不群大步流星的下了思過崖。 風清揚看著岳不群離去的背影,默然無聲。 葉千秋見狀,也不理風清揚,直接坐在一旁,靜靜調息起來。 過了許久,風清揚突然朝著葉千秋開口問道:“葉前輩,你覺得岳不群是一個合格的掌門人嗎?” 葉千秋道:“你想要貧道怎么回答你的問題?” “你自己在華山偷摸呆了二十年,岳不群是不是一個合格的掌門人,你心里沒點數嗎?” 風清揚聽了,卻是又問道:“葉前輩,你當真見過我華山派創派祖師嗎?” 葉千秋道:“當然,貧道騙你做什么。” 風清揚聞言,微微頷首,卻是忽然說道:“岳不群是個蠢材,一向拘泥不化,不知變通。” “他能幡然悔悟嗎?” 葉千秋悠悠說道:“只要他想要華山恢復輝煌,就一定會放下成見。” 風清揚道:“放下成見的前提是,有足夠大的誘惑力,讓他堅信劍氣合一方才是華山。” 說到這里,風清揚突然朝著葉千秋轉身,朝著葉千秋躬身,作揖到底。 “求葉前輩救一救華山派。” 葉千秋見狀,微微一愣,道:“你這是做什么?” 風清揚道:“葉前輩是不世出的前輩高人,既然葉千秋和我華山派有緣。” “為何不能救一救我華山派。” “只要葉前輩能讓那拘泥不化的岳不群認識到劍氣合一方才是華山派的出路,老夫殘生皆受葉前輩驅使。” 葉千秋聽了卻是擺擺手,道:“貧道驅使你做什么。” “你有什么好讓貧道驅使的。” 風清揚道:“老夫生平所學,以獨孤九劍為長,若是葉前輩肯救我華山派,老夫愿以獨孤九劍相贈。” 葉千秋聽了,哈哈一笑,道:“獨孤九劍對貧道來說,根本算不得什么。” “貧道早已經過了要用劍的時候了。” 風清揚微微一怔,喟然長嘆,道:“那葉前輩如何才肯救一救華山派。” 此時,葉千秋卻是說道:“且看岳不群有幾分誠意了。” 風清揚一聽,眼中泛起一抹精光。 “希望岳不群這小子沒那么蠢吧。” …… 閑來無事,葉千秋和風清揚相對而坐,葉千秋在地上畫了一副棋盤出來,拉著風清揚下起了棋。 一邊下棋,葉千秋也在套風清揚的話。 他沒著急下山,一來是因為暫時沒什么想去的地方。 他如今金丹已成,又得知此方世界和神雕世界一脈相承。 自然想要從風清揚這里多打聽出一些關于山下的事情。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