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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大笑，更加來勁，把奶奶的銀發(fā)當(dāng)成了橡皮泥，隨意打扮。

    她折騰了好一會兒奶奶的銀發(fā)，西瓜頭頭梳不出來，因為她只會口嗨，最后簡單地綁在了腦后，嘆氣說她要學(xué)學(xué)這個強項。

    “爪子回事嘛，好多頭發(fā)絲絲嗷。”

    小白發(fā)現(xiàn)床單上掉了許多發(fā)絲，都是剛剛梳頭時掉落的。

    人年紀(jì)大了，頭發(fā)開始脫落，這是自然現(xiàn)象。

    奶奶笑著說沒關(guān)系，她讓小白給她講故事。

    這些天，小白每天晚上都會自告奮勇給奶奶講故事，不管講的好不好，反正她樂在其中。

    “奶奶你想聽啥子嘛？”

    一瞬間的功夫，小白的腦袋瓜子里就跑出來十幾個故事，她都想講給奶奶聽，一張小嘴巴根本不夠用，要是有兩張就好了。

    奶奶說什么都可以，只要是小白講的。

    小白決定講《我想要月亮》，奶奶一邊聽，一邊努力給小白的那件大兩歲的衣裳刺繡。

    她只能平躺著，微微抬起頭，艱難地刺繡，為了不出錯，速度很慢很慢，好在已經(jīng)沒多少了。

    她花了一晚上的時間，給小白的衣裳上繡了一只小萌虎，讓小白穿上試了試。

    只是大了兩歲而已。

    小白早晚能合身，只要等待就行。

    夜深了，晚上下了起小雨，氣溫一下子降了好多，越來越冷。

    值班的護士過來檢查奶奶的情況，空調(diào)調(diào)高了一點。

    張嘆看了看手表，要帶小白回酒店。

    小白不愿走，想要留在這里，但被奶奶勸走了。

    “奶奶，拜~~~~”

    “小白再見。”

    今晚病房里沒有人守夜，只有大樓里值班的護士。

    長長的陳舊的走廊里燈光昏沉，病房里，天花板上的燈關(guān)了，只有衛(wèi)生間門口亮著一盞留夜燈，還有病床底下，貼近地板的墻壁上亮著兩盞起夜燈。

    燈光幽幽，奶奶安靜地躺在病床上，眼睛沒有閉著，她此刻毫無睡意，心潮澎湃，洶涌浩蕩，人生的畫面一幕幕浮現(xiàn)。

    窗外的雨先是小打小鬧響了一陣，接著劇烈起來，憤怒起來，裹挾著狂風(fēng)，吹打玻璃窗，接著漸漸勢小，變成了淅淅瀝瀝，若有若無，趨于平靜，最后歸于來時的模樣，風(fēng)聲雨聲都沒了，夜安靜了。

    多像是人生啊。

    一場夜雨過后，應(yīng)該已經(jīng)凌晨了，走廊里許久沒有傳來腳步聲，大家都睡了吧。

    奶奶從被窩里伸出手，手中多了一個物件，她摁了一下，物件亮起了熒光，那是一只手機。

    小白給她買的那只老年人手機。

    她顫抖著手，手機沒拿穩(wěn)，掉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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