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她的怨恨與日俱增,她的相思同樣與日俱增。終于有一天,她打算逃出蜀郡,她要去洛陽找那個男人。” 寒煙涼端起茶盞,喝了小口。 她見紅漆托盤上還備有煙管,便拿起點燃。 沈議潮輕聲:“天樞立有規矩,任何人不得離開蜀郡。她,是怎么做到的?” 寒煙涼深深吸了一口煙:“她的第一次離開,以失敗告終。她的姐妹苦口婆心勸她放下,可她不聽,她執意要為了那個男人拋棄她的女兒,拋棄她的使命。 “她自廢武功,挨了一百杖,償還天樞教給她的一切。她的姐妹為她湊了遠行的盤纏,她走的那天,蜀郡陰雨綿綿,她孤身一人,在驛道上漸行漸遠。她的女兒站在城外茶棚邊看著她,她沒有回頭,自始至終都沒有。 “小女孩兒哭著回到玉樓春,那些姨母為她改名寒煙涼,她們特意挑了這三個至冷至絕的字,要她終生銘記,這輩子,絕不能像她母親那樣動情。” 煙圈繚繞。 寒煙涼瞇著微翹的杏眼,嫵媚的面容如此平靜,仿佛只是在講述別人的童年。 她突然自嘲:“對我來說,洛陽真不是個好地方。” 沈議潮面露愧疚。 如今倒是有些明白了,寒煙涼為什么會那么快放下他。 她不是輕易動情的女子,想來對他阿兄其實也沒有動情。 這么說,他還是有機會的。 他被這個想法激勵到,于是溫柔地為寒煙涼攏了攏棉被。 他問道:“這些年,你有沒有收到過你母親的消息?也許她已經找到了你的父親,也許他們就在洛陽城里日夜想念你……” 寒煙涼笑出了聲兒。 她吐出一口煙圈:“事到如今,真不知道該說是我薄情,還是你天真。沈小郎君,那個男人拋棄妻女,不配為父。那個女人毒打親生女兒,拋棄家庭拋棄君王,不配為母。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們。我這輩子,都不想成為我母親那樣的可憐女人!” 說到最后,她的眼圈隱隱泛紅。 她別過臉,一口接著一口地抽煙。 她那么擅長管理情緒,不過頃刻之間,她就又成了那個無欲無求嫵媚高姿的玉樓春寒老板。 沈議潮被煙霧嗆得咳嗽了幾聲。 他自幼養尊處優,從沒有安慰過女子。 明明能感受到寒煙涼很難受,可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過了很久,他從果盤里揀起一顆糖,試探道:“沒有爹娘,也不是什么要緊事……你,你要不要吃顆糖?”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