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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人匹馬或是幾個修士圍堵妖獸的畫面越來越少，修士之間成建制的軍隊交鋒越來越多，馮嫣幾次看見了繡著「孫」的黑旗在混戰(zhàn)中飄過——那是將來大周開國皇帝，盛元帝孫叔同的隊伍。

    眼前的一切漸漸從陌生變得熟悉，馮嫣突然發(fā)現(xiàn)其中的某幾處山巒溝壑她甚至是去過的，那都是在離長安不遠(yuǎn)的尾閭山一帶。

    而這一段歷史，馮嫣有一點(diǎn)大概的印象。

    太祖盛元帝一生中曾三次攻下長安，最后一次才問鼎御座，開國立廟。

    只是就現(xiàn)在情勢看來，一切又全然不同——在第一次即將攻破長安的前夕，舊楚的流亡部隊孫叔同帶領(lǐng)他的三千士卒，歸入馮稚巖的麾下，并受到了優(yōu)待。

    在轟開長安城門的那日，孫叔同領(lǐng)其精銳沖作先鋒，率先登上了長安城樓，奪下舊楚的大旗。

    然而，城下浮光當(dāng)場在馬背上搭弓引箭，直接射穿了他兩側(cè)肩頭的鐵甲，在孫叔同毫發(fā)未傷的情況下，將這個降軍首領(lǐng)連人帶旗一并釘在了墻上。

    第二次拉弓，浮光連拉三支羽箭，同時射落城樓上另外三面楚旗。

    第三次，浮光將卷成卷軸的軍旗掛上了鐵矢，一箭射在孫叔同頭頂三寸的地方。

    箭矢沒入石墻，軍旗豁然展開，繡著“凌霄”二字的旗幟垂落下擺，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并將孫叔同整個人都遮了起來。

    四面?zhèn)鱽砭薮蟮暮逍Α?

    馮嫣笑了笑，“我印象里，第一次攻破長安而不入，是因?yàn)樘婺钆f，即便幾經(jīng)離難，也不愿對舊主刀戟相向，故而退軍了，沒想到……”

    “當(dāng)然不是。”馮黛淡淡答道。

    “那么是馮將軍不愿做弒君之人？”

    “也不是。”

    馮黛的目光極輕地掠過孫叔同，望向遠(yuǎn)處。

    “尾閭山下，有弱水即將泛濫的痕跡。”馮黛低聲道，“弱水一起，無人能擋，若是逃得慢了，就只有全軍覆沒一個結(jié)果……”

    “弱水……”馮嫣微微顰眉，“我聽行——我聽旁人說起過，但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見過……它到底是什么？”

    “是怨恨。”馮黛低聲道，“是被壓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壓了一萬兩千年，一經(jīng)冒頭，即被斬殺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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