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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馮嫣仍是不可置信。

    “您……都知道？那您為什么……”

    馮榷臉上的笑意慢慢褪去，“你以前偷偷跑去崖邊，一個人坐在那里發呆，還有在山居的閣樓遠眺，看別家的孩童在林間嬉鬧……我都看著，我都知道……

    “阿嫣心里也覺得苦悶吧？”

    馮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那個時候我也在想，到底要不要制止?！崩先说吐暤溃暗降走€是沒有忍心?！?

    “時韞是個好孩子，他心地好，為人也正直，你跟他待在一起，我心里是放心的——至少，當時確實是放心的?！?

    “……當時？”

    “是啊，當時?！瘪T榷表情寡淡地笑了一聲。

    馮嫣只覺得手腳此刻都有些發冷。

    即便老人給到的只是這么一點只言片語，她已經敏銳地覺察到了一些馮榷此刻還尚未說出的話。

    當時是放心的，所以聽之任之。

    那么……

    “獅子園的那天晚上，”馮嫣輕聲問道，“您是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

    老人的目光又重新看回了姐姐的石碑，她伸手撫摸著馮黛的名字。

    “世上的事情，沒什么是新的，人總是在反復地、趟過相同的命運?！瘪T榷輕聲說道，“如果不時刻留心，就免不了要在同樣的地方跌倒?！?

    馮嫣看向老人，“……誰跌倒過？”

    “我的姐姐?！瘪T榷目光溫和地答道。

    “她和你一樣，都是被選中的那一個，而她也和你一樣，策劃過逃出長安的計劃——雖然，不是為了她自己?！?

    “那是……為了誰？”

    “為她的丈夫。”老人聲音很輕，“那年她二十四歲，無論如何都想保住朝夕相對的愛侶。他們暗地里做著準備，但事情陰差陽錯的，最后還是被我撞破了。為了安撫我，她有所保留地將獻祭的事情告訴了我，希望我能為她保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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