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孩子們歇著了,您也要讓自己歇會兒才是。”梅十二輕聲道,“我之前就和云伯說了,如果不能保證每晚按時睡下,您就算吃再多的藥這個偏頭痛也不會好,現(xiàn)在病勢剛起,尚可調(diào)養(yǎng),等到積重難返,就來不及了。” 云伯嘆了一聲,“……請辭的文書三個月前就已經(jīng)遞過了,不是我不愿歇,實在是歇不下。” “為何?” “這幾個月里他們也一直在找能頂我這位置的人,雖說只是童子營的門房,但日常要經(jīng)手的事情既多且雜,也不是來個人就能頂下的,”老人有些為難地鎖眉,“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浮躁,沒幾個能安下心好好聽人說話,一件事教了三遍還不會做——根本就不過腦子。” 梅十二笑了一聲,“是云伯對這份差事太上心了。” “不上心不行啊,我當(dāng)年就是從童子營進(jìn)的平妖署,”老人比了個手勢,“六歲,就到這里了。” 梅十二望著老人,靜靜聽他下文。 “……可我后來受了傷,就從前頭退下來。司長為了照顧我,給我安排了這個位子,本意是想讓我在這兒掛個閑職,好好歇息,可我哪里是能吃餉不干活兒的那種人。”老人的神情稍稍有些感慨,“要我說,這平妖署哪兒的門房都不比這童子營的門房,你在這兒蹲上一個月,基本上就能和半個平妖署的人馬混個眼熟。這些孩子根骨好,又吃得苦,還有那么好的師父們?nèi)杖战塘?xí)——往后那都是咱們署里的棟梁之才啊。” 老人才比一個大拇指,門口窗口的孩子們都嘻嘻哈哈地笑起來。 “其他的事我不懂,我是個大夫,就只和您談醫(yī)事。”梅十二輕聲道,“我從來不和病人危言聳聽。” 老人目光黯淡下來。 半晌,他又忽然想起什么,“……話說梅先生平日見過的人那么多,有沒有哪個可靠的年輕人可以舉薦?” 梅十二沉吟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我不做牽線搭橋的事。” “別呀,梅先生,”老人一下站了起來,“您是顧慮什么呢?” 梅十二已經(jīng)站起了身,“這件事請云伯以后不必再提,即便有人選我也不能相告,如我這般四處行醫(yī),原本就有諸多牽扯,若再置喙到其他事情里,只怕之后會惹麻煩上身,請云伯諒解。” 老人終于明白過來,聽見這句“即便有人選也不能相告”,他多少覺得有些可惜。 “哎,我明白梅先生的想法了。” “那我告辭了。”梅十二輕聲道,“這次的藥,用法用量也與之前相同,云伯記得按時服用。” “誒,我送先生出去。” …… 大理寺那頭,即便紀(jì)然一身疲憊,他也還是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了官署的大門之外。 一干下屬望著頂頭上司青黑色的眼圈,一時都有些好奇,“大人昨晚干什么去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