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燕地的民謠回蕩在薊城的上空,從天上往下看去城中已經(jīng)擠滿了前來迎接的百姓,一眼望去長街之上看不到盡頭皆是烏泱泱的人頭,可謂萬人空巷,城門口有織席販履之輩,也不乏屠豬宰羊之類,更有衣著華美的達(dá)官貴人,人群中可見三教九流,此刻毫無違和的簇?fù)碓谝黄鹩铀麄兊拈L公主殿下。 乃生男子,載寢之床。 載衣之裳,載弄之璋。 其泣喤喤,朱芾斯皇,室家君王。 …… 乃生女子,載寢之地。 載衣之裼,載弄之瓦。 無非無儀,唯酒食是議,無父母詒罹。 隨著最后一句燕地的民謠落下,整座城池陷入安靜之中,只余下馬蹄踏下的沉悶聲響,那數(shù)百名紅衣黑甲的涼州鐵騎已經(jīng)列隊在長街兩側(cè),鐵甲錚錚之聲不絕于耳,不同于入齊時的劍拔弩張,此刻的涼州兵卒也不知為何竟有了一種回北涼城,面對涼州百姓的感覺。 “你醒了?” 車廂的木板被推開傳出極其細(xì)微的聲響, 少年郎回身對上正伸出小腦袋的姬酒兒,此刻剛剛從昏厥中醒來,還有些意識還有些模糊,被壓得翹起來的頭發(fā)翹在額前,頗有幾分俏皮可愛的味道,像是尋常鄰家妹妹,哪有一劍數(shù)百蠻夷女子劍仙的風(fēng)采。 “這是薊城?” 姬酒兒揉了揉眼睛望著無比熟悉的場景吶吶的開口道,明明上一秒還在十萬山嶺之中,為何下一秒醒來就已經(jīng)到了燕國都城。 “你這一覺,攏共睡了七日。” 少年郎玩笑似的板著指頭數(shù)了起來。 “偶爾翻開眼皮,眼珠子也是滴溜溜的轉(zhuǎn)著,想來這一路上也是做了不少噩夢,如今到家了也能睡得安穩(wěn)一些。” 少年郎看著姬酒兒紅潤的面色抿嘴笑道。 “你不殺我?” “我為什么要?dú)⒛恪!? “這趟來是要見燕君談生意的,臨了,還沒見面就殺了他老人家的寶貝女兒,那我這生意還怎么談下去?” 少年郎伸了個懶腰隨口道。 姬酒兒全當(dāng)應(yīng)付的言語也沒細(xì)聽, 彎腰從車廂中走出,站在少年郎身側(cè)望著底下的燕地百姓,目光掃過怔神良久,不知為何,眼眶微微有些紅潤。 “謝謝!” 微不可查的聲響在少年郎耳邊響起,姬酒兒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后,嘴角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輕聲道。 …… “這就是咱們燕國的長公主殿下啊!” “上次一次見面,還是十來年前君上帶著子嗣出城踏青的時候,有幸瞧見過一眼,那時候還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沒想到如今一轉(zhuǎn)眼,都長成了大姑娘咯。” 一位身穿灰色長袍的老邁讀書人杵著拐杖望著車廂上站著的姬酒兒喃喃出生,言語中透著一股子唏噓的味道。 “說起來咱們長公主殿下也是不容易。” “聽說早些年間就被咱們送到了境外修行劍術(shù),本是出生天家,卻過得顛肺流離,歷經(jīng)千難萬險學(xué)成歸來便一頭扎進(jìn)了邊軍,什么王室的富貴奢靡都沒享受過……” 有老者輕嘆一聲, “不過說起來也是,咱們燕國的王室又有幾個是整日享樂的,若是別國那些生下來就是金鑰匙出生的,那么咱們殿下就是提著長劍出生的。” …… 長街上燕地百姓的言語響起, “這趟聽說長公主在南邊誅殺蠻夷的時候,身負(fù)重傷,差點(diǎn)丟了姓命,好在活了過來,不然讓咱們燕地男兒……” 老者仰頭望著那馬車上重傷初愈的女子,只覺得心里頭不是滋味,講到底打仗是爺們的事,如今女子都上了戰(zhàn)場。 …… 聽著此間的言語,姬酒兒才后知后覺的想起自己受傷的事情,手掌下意識放到了腹部,按壓而下竟是沒有絲毫疼痛之感。 低頭望去,那一襲紅衣也已經(jīng)換下,換成了白色的底衣,細(xì)細(xì)看去有些寬大,似男子的衣衫,臉蛋很快染上一抹紅霞,可很快又散去,戰(zhàn)場殺伐下來對于小姑娘家家的惺惺作態(tài)也那么看重。 姬酒兒收回思緒周遭真氣流轉(zhuǎn),很是舒暢的運(yùn)行了一個大周天,沒有絲毫靜脈破碎的閉塞,反而有種莫名的順暢,原來少年郎那一劍刺入的氣候山川湖海一般的劍意也一同涌入,順便拓寬了自己的經(jīng)脈。 “謝謝你,” “徐柿子!” 姬酒兒睫毛忽閃,真氣流轉(zhuǎn)之后眉頭下意識的挑起,因為體內(nèi)還有一股子極其精存的力量,回身目光落到了那車廂中的藥瓶上,感受著體內(nèi)還未散去的藥力,苦澀一笑,看樣子自己這個人情不僅沒有還,反而越欠越多了。 “吱呀吱呀……”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