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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少年郎斗酒詩百篇(下)-《開局就殺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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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北風(fēng)凜冽如刀,

    大漠黃沙漫天,

    斑駁的土墻,蕭索的邊關(guān),坐在城頭抽著旱煙咧嘴一笑滿口黃牙的馬有糧,那紅衣黑甲數(shù)十年如一日駐守在玉門關(guān)的涼州兵卒,一幕又一幕在腦海中閃過。

    黃河遠(yuǎn)上白云間,

    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

    春風(fēng)不度玉門關(guān)。

    《涼州詞》本有兩首,

    皆是藏著自己這些日子曾走過的路。

    說來緣分妙不可言,

    只道是,

    “初聞不知曲中意,”

    “在聽已是曲中人。”

    少年郎低聲念叨著,最后苦笑著搖了搖頭。

    “酒來!”

    少年郎仰頭高呼一聲,

    有清倌人端著托盤走來,

    “這酒淡了些。”

    美酒入喉,徐閑確是眉頭緊蹙。

    “殿下!”

    身旁的百曉生解下腰間的酒囊遞出,望著場中眼前的少年郎也不知為何,只是突兀的覺得有些陌生,并不是意外于他的才情,而是驚訝于那個(gè)橫刀立馬氣度威嚴(yán)看上去好不灑脫的少年郎心中居然藏了那么多事。

    至于詩詞中的黃河,

    詩詞太妙,

    古籍眾多,

    若是出聲質(zhì)問反倒是落了個(gè)無知的名頭,

    只得默不作聲,

    “咕嚕……”

    “咕嚕……”

    少年郎也不往杯中倒酒,直接揚(yáng)起酒囊豪飲,喉結(jié)聳動(dòng),又是半囊子茅柴酒下肚,青綠色酒漬掛在嘴角,步履略微有些踉蹌。

    ……

    場中良久無言,

    曲江水中有白毛大鵝啁啾著拍打著翅膀,

    嚦嚦縈繞在耳旁,

    二樓登高唱和的清倌煢煢孑立,

    棲鳳樓外有齊境狂士肆意草書,

    一曲涼州詞剛剛唱罷,

    又是一曲,

    “羌笛何須怨楊柳,”

    “春風(fēng)不度玉門關(guān)。”

    清倌人凄清的嗓音在長街上響起,

    蒼涼慷慨,悲而不失其壯,

    整首詩詞雖極力渲染戍卒不得還鄉(xiāng)的怨情,

    但絲毫沒有半點(diǎn)頹喪消沉,

    不知作出此詩的人是何等胸懷?

    棲鳳樓對(duì)面的明月樓上,

    小姑娘趴在木欄上看著對(duì)面低吟淺唱的清倌人,眼前似乎浮現(xiàn)出了那斑駁的土墻,那蕭索的邊疆,浮現(xiàn)出那少年郎橫刀立馬北上戈壁的大氣磅礴。

    “雅楠姐,我齊人當(dāng)真能贏?”

    小姑娘怔怔的有些出神,

    身旁身穿長裙的李雅楠長嘆了一口氣,

    竟是不知如何開口。

    ……

    清倌人依靠著欄桿輕喘著氣,

    “暢快!”

    狂士停筆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猛然想起方才口中蘸磨,吐出的口水還帶著墨跡,后者毫不在意望著四張宣紙上龍飛鳳舞字跡張狂的草書大呼一聲。

    “他娘的,還有沒有!”

    齊地狂士猛然灌了一壺美酒對(duì)著樓上的清倌人喝道,來此執(zhí)筆之前已經(jīng)喝了不少酒,如今已經(jīng)是醉眼惺忪。

    話音落下久久無言,

    后者興致缺缺的趴在木案上,

    隨著那狷狂之士無言,

    人頭攢動(dòng)的長亭越發(fā)的寂靜,無論是臨街二樓的達(dá)官貴人還是無緣入樓圍觀在底下的文人墨客都是默不做聲。

    “他奶奶的,怎么都不說話?”

    “到底是寫的好還是不好?”

    一粗糲的漢子望著場中的身前默然不語的書生急了眼,自己聽著二樓清倌人的唱詞聽不明白,便是聽懂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便是看著樓下那狂士寫的草書也只是只覺得,

    這字兒是挺不錯(cuò)的,

    夠大,夠粗,夠黑,看著龍飛鳳舞,

    可自己大字不識(shí)一個(gè),

    自然不曉得寫的個(gè)什么個(gè)幾八玩意,

    也分不清詩詞的好壞。

    “他娘的,你說說那乾人到底寫得咋樣?”

    那漢子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身后同樣有許多打字不識(shí)的百姓大眼瞪小眼,腦子里隱隱想到了什么可還是不敢相信。

    “給我們說道說道。”

    那滿臉絡(luò)腮胡的漢子氣急,在場中掃了一圈后,挑了個(gè)最為羸弱的書生,一把揪住他的領(lǐng)子吼道。

    “愧不能評(píng)。”

    那書生也不惱怒,望著四周圍攏來無比期待的臨安百姓只余下一句話便不再多言,其他文士同樣是羞愧轉(zhuǎn)身不愿意面對(duì)那無數(shù)百姓落寞的眼神。

    “這……”

    “如此說來……”

    那滿臉絡(luò)腮胡的漢子聞言,想到了腦海中最不愿意接受的那個(gè)結(jié)果,連連后退張大嘴吶吶的看著眼前的棲鳳樓只覺得荒謬絕倫。

    棲鳳樓,

    大廳,

    “啪……”

    一聲極其細(xì)微的輕響傳來,

    大紫檀雕螭案旁清倌人提筆愣神著,吸飽墨水的毛筆在空中懸停的時(shí)間太長,一滴墨汁落了下來,落在雪白的宣紙上,墨汁順著紙張上的纖維迅速散開。

    “徐公子,可還要作詩?”

    清倌人嬌柔的嗓音響起語調(diào)末帶著輕顫,仰頭看著那翩翩少年郎毫不掩飾眼中的錯(cuò)愕,方才不過片刻的功夫便是四首詩詞,而且皆是上上之作,便說是流傳千古也不足為過。

    “哦?”

    少年郎雙目睜開聞聲望去,

    清倌人提筆用的是簪花小楷,字體高逸清婉,流暢瘦潔而流露出一種靈動(dòng)雋秀的韻,字很好看是齊地各大府邸女眷常用的字體,卻是寫的不夠快,筆剛剛提起,方才而出的那首涼州詞便已經(jīng)落幕,甚至還沒來得及落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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