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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倒是聽說過……好些人都說，玄德公又要起兵攻伐關(guān)中啦！”趙瑄道：“不過，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劉樾嘆氣道：“子瑛，你太懵懂了！我聽說，玄德公以為，前次從漢中直入關(guān)中，沿途道路艱險、轉(zhuǎn)運不利，故而致敗。這一次，他們會經(jīng)過武都，越祁山、西縣，先取漢陽為基，再轉(zhuǎn)而往東！”

    “出祁山，先取漢陽？這不是要和假涼公廝殺起來？”趙瑄吃了一驚：“竟有這事？”

    “街頭巷尾都傳遍了！假涼公也聽說了這個傳聞！前日里，他已派人去往漢中責(zé)問，又促令各部羌胡聚兵備變！”劉樾壓低聲音：“你可知道，我們這位假涼公遇事容易急躁，一旦急躁就動輒……”

    他橫過手掌，往自己后脖頸作了個下劈的動作。

    趙瑄想了想，嚇了一跳：“我若出任記室，難免要在他面前侍奉。我這人又嘴笨，萬一哪句話說錯了，豈不是……豈不是死路一條？”

    想到馬超的兇橫酷烈手段，趙瑄滿心的歡喜仿佛被冰水澆滅，手腳一下子冰涼。

    “對啊，胡夫子自己就不是會說話的，把你拖進(jìn)這渾水里做甚？”劉樾連忙道：“你該去見見胡夫子，讓他別再舉薦你！我記得你和參軍伯弈公有舊，也趕緊去求一求，千萬避過這一回！這時候，誰敢隨隨便便在馬超面前晃悠，都是找死！”

    趙瑄連連點頭。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穿過了三都谷，在一片荒涼曠野上再策騎奔馳片刻，就到了平襄城軍堡，隔著數(shù)里，有巡哨的胡騎趕到。

    兩人恭敬地交出身份木牌，給騎士看過，然后跟在騎士的身后，繼續(xù)向前，沿著開闊道路，越過城墻和望樓，越過層層疊疊的軍帳。

    他二人只是低級書佐，負(fù)責(zé)謄抄一些簡單文書命令，故而兩人合用一個簡陋小帳。小帳距離道路盡頭、馬超所在的巨大穹廬百數(shù)十步，中間隔著諸多僚屬的帳幕和衛(wèi)隊駐扎之地。

    趙瑄心事重重，栓了馬，快步進(jìn)帳里落座，卻見劉樾一手扶著帳幕，站在門口不動。

    “禹章？”

    趙瑄問了聲。

    劉樾向趙瑄連連招手。

    趙瑄起身站到劉樾身旁，便看到幾名羌胡武士拖著一具血淋淋的尸體，沿著道路一直往外走。

    那尸體內(nèi)的鮮血，淌在地上，淌出了一條鮮紅色的小路。當(dāng)羌胡武士經(jīng)過趙瑄和劉樾身前時，他們看到那尸體的半邊臉像是被巨熊毆打過那樣，血肉模糊，完全碎了。但剩下半邊臉和身上服色，讓他二人都認(rèn)出了，那就是漢陽郡的文學(xué)掾胡泰。

    兩人正嚇得臉色慘白，一名羌胡騎士策馬直沖到他們所在的小帳前頭，看看他二人，問道：“誰是趙瑄？”

    劉樾嚇得跌坐在地，賠笑道：“不是我，是他。他是趙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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