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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會兒，隊伍里所有的人原地掉頭，慢慢向來處退回。

    雨勢愈發(fā)地洶涌了，一行人就像是孤零零的旅者，走在漫無邊際的、水的世界里，仿佛隨時會被吞沒。許多人一邊走著，一邊瑟瑟發(fā)抖，嘴里不停地咒罵這天氣，忽而又特別虔誠地向某一種神靈祈禱，希望神靈能讓雨水趕快停下。

    “續(xù)之，你看！”甘寧忽然指著山谷下方的水道。

    雷遠探頭看了看，有些奇怪。雖然雨水很大，可是河道里的水量卻反而不如剛才。

    “這是怎么了？”他問甘寧。

    “那個賨人小子說的沒錯，前頭有山體坍塌，導致土石滾入谷底，遮擋了水道。”甘寧道：“今天不能走了，我們回到來時的那片平地，休息一晚再說吧。”

    雷遠微微點頭：“好。”

    他在心里嘆氣，所謂石過水為宕，水所蓄為渠，大概說的，就是宕渠境內(nèi)常見這種情形吧。

    因為雨水浸透了身體，他又開始感覺到胳膊的酸痛，所以連忙把蓑帽的帽檐壓得低些。這樣一來，就只能看到身前之人的雙腳，沿著前一人的腳印踉蹌行路。

    流水從一側(cè)山崖流淌下來，匯成小溪從道路上漫過，朝另一側(cè)的低洼處流淌。溪水呈渾黃色，帶著細碎的枯枝敗葉。

    雷遠再度嘆氣，他小心地跨過一處泥濘，繼續(xù)向前，腦海中卻不覺回憶起了過去一個月里發(fā)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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