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伏擊-《漢鼎余煙》
第(3/3)頁
“小將軍,好身手!”從騎興高采烈地夸贊。
目睹了張喜的死亡,曹軍騎兵們心膽俱裂,他們的抵抗越來越弱,許多人放棄了戰斗,想要催馬逃離戰場,但戰場兩側有堤壩和河流的阻礙,想要逃亡并不容易,徒然讓自己成為被追殺的目標而已。喪失斗志的曹軍騎兵們似羔羊一般被追逐殺戮;他們被拽住腿拉下馬來,隨即遭到長槍的捅刺、遭到刀斧的劈砍、甚至遭到棍棒的毆打,幾乎瞬間就不成人形。
而本來就在圍困之中的零散騎兵們,更是一個接一個地被砍殺落馬,有些人主動丟棄武器投降,也被毫不留情地殺死了。
半個時辰以后,整片河灘重新恢復了安靜,而濃烈的血腥氣不斷升騰起來,紅色的河水慢慢地往下游流淌。
那騎士單手勒韁,自戰場中央緩緩策馬經過。一名周身浴血的曹軍騎兵突然掀開身上覆蓋的死尸,猛地向他撲來。而他隨手提起身側一桿長矛飛擲過去,立即穿透了曹軍騎兵的胸膛,將之釘在地上。曹軍騎兵雙手抓著長矛,掙扎輾轉了半晌方死。
這情形似乎提醒了騎士,于是他向左右道:“抓緊打掃戰場,仔細些。人全殺了,不要留一個活口!”
左右沉聲應喏,便有騎兵分出隊列,召集了若干小隊步卒執行命令。十余名曹軍士卒本來已被反綁雙手,勒令跪等處置,此刻便被直接推倒在地,有人用刀把他們一個個砍死了。
距離騎士不遠處,那個被張喜誤認為賊寇首領的年輕人雙手抱肩,凝視著戰場。當小隊步卒有條不紊地殺死戰場上每一個曹軍士兵時,他流露出不忍的神情,但什么都沒有說;當那些步卒查看各處的己方傷員,將一些看起來難以救治的重傷者殺死的時候,他依然什么也沒有說,只是稍許站得遠些。
戰爭可以改變一切。這些步卒們,本來都曾經是老實巴交的農民,現在卻已經成了殺人不眨眼的惡鬼。而那些曹軍士兵也同樣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鬼,兩者并沒有什么區別。過去他曾經因為見到這種情形而痛苦,但現在他漸漸明白了,對人命的漠視,是戰亂年代的正常情況。什么憐憫、寬容,只有在和平年代才會被人提起,在眼前的亂世,只需要考慮,你死,還是別人死。除此以外的過于充沛的感情,都是不必要的。
這時騎士看見了年輕人,于是脫下頭盔,露出堅毅果敢的面龐,和覆蓋住臉頰和下巴的粗硬連鬢胡須。他咧嘴大笑著,跳下馬,大踏步地走近。
騎士拍著年輕人的肩膀,哈哈大笑著說:“今天這場殺得痛快,也多虧了二弟的好謀劃!”
而年輕人微微點頭:“截殺了曹賊的援軍,父親便可以向吳侯交待了。”
這兩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可以發現相貌頗為相似。騎士略微年長些,身材極其高大雄壯,肩膀寬闊。他的皮膚黝黑,胡須密集而剛硬,身邊一側的弓袋里,插著漆成黑色的強弓,另一側懸掛長刀,長刀顯然比尋常型號更長,也更重許多。相比于雄武的騎士,那年輕人就略顯文質,不僅體格瘦削,皮膚也顯得白皙些,不像武人,倒像是較少經歷風吹日曬的書生。
他們正是兄弟二人,年長的那名騎士名叫雷脩,字行之;年輕些的,名喚雷遠,字續之。他們的父親,便是起兵響應孫權號召的江淮地方豪霸首領雷緒。
雷氏乃是廬江巨族。昔年逆賊袁術僭號仲家,定都于壽春時,麾下大將便有名喚雷薄者。袁術敗亡后,雷薄的族弟雷緒收攏了許多潰散的袁術部眾,舉族退保于灊山以西的廣袤山區,數年以來,聲勢漸漸恢復,如今已是江淮之間的豪杰中最具實力者,遠來投靠的賓客、部曲多達萬余家。就連袁術的舊部陳蘭、梅乾等人,名義上是盟友,事實上也依附于雷緒。
由于雷緒等人承諾呼應孫權起兵,故而派遣自己的精銳部下兩千余人,向西堵截曹公的援軍。這兩千余人乃廬江雷氏在數十年戰亂中糾合的家底,無不是懸命鋒鏑、去不圖反的敢死之士。
雷緒有四子,兩名幼子尚未成年。嫡長子雷脩以勇武過人著稱,此番領兵的便是他。次子雷遠素來文弱,因此不領軍職,多年來寄情于山水,在江淮間四處游玩;但他與兄長關系莫逆,近來又謀劃多中,得到了兄長的重視,于是受邀一同前來。
誰也沒有料到,雷遠在這一戰中發揮了無可取代的重要作用。由于他精通地理形勢,舉凡周邊山川水文無不諳熟,于是只憑幾處小小的舉措,就迫使張喜一步步地調整行軍路線,最終走到了設在曲河河灣的戰場上。而在作戰時,又是雷遠親身做餌,將張喜誘入了被雷脩橫向截擊的絕境。
第(3/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黑水县|
黔南|
乌海市|
东乡族自治县|
沁源县|
玛纳斯县|
冕宁县|
章丘市|
万全县|
丰城市|
陇西县|
诏安县|
荥阳市|
许昌县|
许昌市|
龙岩市|
雷波县|
南投市|
铜川市|
塔城市|
丰都县|
英吉沙县|
灵川县|
阆中市|
会理县|
南昌市|
石首市|
宜城市|
繁峙县|
大港区|
独山县|
宁晋县|
那曲县|
九江市|
贡山|
万载县|
雷波县|
鹿泉市|
东平县|
鄯善县|
平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