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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了學(xué)校，要聽老師的話知道嗎？”林國榮站起來，牽起林淼的小手，又小心地把兒子拎到人行道內(nèi)側(cè)，繼續(xù)往前走。

    對于兒子，林國榮真的沒太多辦法。林淼在地上一打滾，他就什么都答應(yīng)了。

    不過兒子想要提前上學(xué)，總歸也不是壞事，總比花60塊錢買個變形金剛要來得有意義。

    “真不愧是我兒子，這么小就知道要讀書了。”林國榮這會兒心里還挺美，覺得這是自己今年升任西城街道城管科科長之后，好運延續(xù)下來的又一樁好事，看來家族氣運就要旺起來了啊。

    林淼見林國榮笑容如此燦爛，多多少少能猜出一點父親心里的小得瑟。

    只可惜啊……

    父親的人生巔峰來得太早，正股級就是頂峰了。再過幾年，父親就會被單位開除，然后精神上出點問題，再然后，他們家就陷入長達(dá)十幾年的窮困交加。

    而十幾年后，等到林淼研究生畢業(yè)，千辛萬苦考進機關(guān)，有了個事業(yè)編制，本以為生活就要迎來轉(zhuǎn)機，結(jié)果林國榮卻中風(fēng)癱瘓，連屎尿都需要別人伺候。那些年林國榮住在康復(fù)醫(yī)院里，每個月光是護理費就要6000塊錢以上，再加上床位費，一個月支出最低也要一萬元以上。

    “奶奶的，真是苦命啊……”熬了十幾年，林淼對父親的撲街遭遇早就沒什么情緒可言。

    所以當(dāng)他不自覺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甚至都沒帶上太多的感情色彩，平淡得就像在表達(dá)“我吃飽了”或者“我要睡覺了”一樣。

    林國榮腳步一停，聽到年幼的兒子話里帶著三字經(jīng)，不但沒有生氣，反倒覺得可愛。

    “誰教你說的啊？”林國榮問林淼道。

    “啊？”林淼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露出一臉呆呆的樣子。

    “奶奶的，誰教你說的？”林國榮又問。

    “哦……隔壁那個誰……”林淼高超的甩鍋能力，依然維持在上輩子的水準(zhǔn)。

    于是林國榮張口就罵：“操特么的，一群臭盲流，教壞老子的兒子……”

    林淼滿臉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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