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的問題問到點子上，這事傻子都能看來是個圈套，樓里的姑娘那么多，大伙是誰都沒睡錯，偏偏讓裴行方中了大獎，這瞎活比長安城天橋說書的故事還巧。

    再說，既然寫下了聘書，贖了身子，那就不該出來再接客，李承乾就不信魏國公的偏房的名號還不比那點錢金貴。行，就算那位偏房夫人缺錢，可缺也不差這點吧，裴行方一介小小的游擊郎將，他身上能有幾個子，這不明著是個套嗎？

    而裴行方本人也是事后才反應(yīng)過來的，在當(dāng)天與他喝花酒的弟兄中有一人的嫌疑最大，那就是臨海公主和裴律師的兒子-裴承先。

    對于李晦剛才的說的故事，裴行方還做了一番補充。當(dāng)年，李孝恭不僅奉旨訓(xùn)斥了裴寂和劉弘基的荒誕不羈，更是痛斥了他們身為國家重臣不知做百官的榜樣，竟然帶頭敗壞人倫，簡直和禽獸無異。要是覺得管不住褲襠下那玩意，那就到敬事房去走一遭，那里的奴才會幫他們解決一下，了卻那是非之根。

    裴寂父子的面皮沒了是一方面，更為讓臨海公主和裴律師的美滿婚姻變得名存實亡了，自此以后，裴律師再也沒踏入公主府一步，公主只得帶著兒子裴承先獨自過活?，F(xiàn)在看來，此事定是臨海公主恨裴律師停妻再續(xù)的緣故，既然他裴律師不仁，那就不能怪咱不義了。

    事發(fā)之后，朝中同僚雖然沒有口誅筆伐，上本彈劾他們這對荒唐的叔侄，但在背地里可把他們罵的夠嗆。更為嚴(yán)重的河?xùn)|裴家，在裴寂之后，家族中對裴律師出任族長，頗多怨言、很不服氣?，F(xiàn)在出了這樣的丑事，正好給了他們發(fā)難的借口，裴行方出京的時候，被動異常的裴律師只得乖乖地把族中的大權(quán)交了出去。

    別看這僅僅是丟了一區(qū)區(qū)族長的位置，在這個倡行“家國天下”的時代，族長就是家族的中“皇帝”，家族越大，權(quán)力越大，裴家不僅是河?xùn)|的大族，更是世家中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裴律師這才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李承乾明白，臨海公主和裴家是各有所得了，裴律師連家都管不好也是活該，最倒霉的就是被當(dāng)筏子的裴行方，名聲和仕途都沒了，從此以后淪為風(fēng)塵末吏，在這十丈紅塵度過他剩下的后半生。

    “以后有什么打算？”，話畢，李承乾將自己的那份吃食推給了他。

    唉，“殿下，能怎么辦，過一日算一日唄！臣是個武夫，對治理州縣的事務(wù)那是一竅不通，之所以呈下這差事就是不想辜負(fù)了杜相的苦心，等過個一年半載，臣就掛冠回鄉(xiāng)，省得占著茅坑不拉屎，耽誤了老百姓！”

    聽了裴行方的話，李承乾點了點頭，這家伙雖然沒有其弟裴行儉的天賦那么強，但論勇武也算是一時之選，這么就被發(fā)到下面去當(dāng)縣令太浪費了。更何況他和裴行儉自小相依為命，為蒼文書院培養(yǎng)了個好學(xué)生，為我大唐培養(yǎng)了位名將，拉他一把的話也不算是什么事。

    那話怎么說來著，贈人玫瑰，手留余香，自己現(xiàn)在風(fēng)頭正盛，留下這么個人人口誅筆伐的浪蕩子用以自污也不錯，與其讓人彈劾自己擁兵自重，還不讓人彈劾自己包庇浪蕩子呢。

    “行方，當(dāng)縣令，你不行，猛張飛的性子和柴米油鹽打交道，百姓們?nèi)兆舆^不好，你也難免落個壞官聲。孤和你同袍一場不能眼看著你落寞下去，還是到六率來繼續(xù)當(dāng)你的游擊朗將，吏部和兵部那里孤去打招呼就是了。

    這次吐蕃雖然大獲全勝，但軍中將校士卒折損頗多，尤其是伍登、羅通部生還者僅余千人，孤為此是既惋惜又頭疼?；鼐┲?，必須在最短的時間恢復(fù)部隊的元氣，你到了軍中是大有可為的，好好干，將來在戰(zhàn)場了多立一些功勞，也就沒有人嚼舌頭了?！?

    啊，待李承乾的話說完，裴行方這羊腿也也不吃了，磕磕巴巴的回道：“殿下，您的好意臣心領(lǐng)了，可臣，臣這名聲已經(jīng)拉大街了，要是去了六率，那可是連累東宮的名聲的?！?

    “哎，我說老裴，你矯情個什么勁兒，殿下可不是輕易開口的人，你幾時見過他說的話往回收的，還不趕緊磕頭謝恩。再說了，男人嘛，誰不犯點花花事，改了不就完了。你不是被人下套了嗎？咱回去再找回來就是了?！?

    李晦和裴行方交好，李承乾是知道的，所以別看他語氣多有嚴(yán)肅，像是說教，實質(zhì)上確是再幫他，要不然也不會要幫他找場子。不過，這都不要緊，東宮現(xiàn)在云蒸霞霧，裴家日薄西山，適當(dāng)?shù)淖屖窒聜兂鳇c氣也是應(yīng)該的，總不能讓人家賣命，還讓人家活的窩火吧！

    看到李晦在國儲面前毫不隱晦的要報復(fù)，裴行方趕緊給他使眼神，干嘛啊，咋不會避諱一點呢，就算你們堂兄弟也不能這樣吧。面前的這位爺在吐蕃一仗就斬首十幾萬，這特么和殺神有什么區(qū)別，再加上身肩國儲之位，這要讓他火了，那咱哥倆可就手拉手跳漢水去吧。

    在好友的擠眉弄眼下，裴行方立刻下跪給李承乾行了大禮，大聲回話：“臣裴行方謝過殿下大恩，今后一定痛改前非，在軍中埋頭苦干，在沙場建功，以報答殿下簡拔、回護之恩?！?

    瞟了一下他們這二人的眼神交流后，李承乾不由的搖頭苦笑，外面的人那里知道他們這些宗室子弟和自己在戰(zhàn)場上摔打出來的情義，不比皇帝和李道宗他們差呢。

    于是，裝著打了個哈欠，淡淡道：“有氣不可不出，但不要鬧出人命，有什么困難就去找長孫沖。好了，孤也乏了，你們倆要敘舊的話去你們自己那，孤要睡覺了。”，話畢，不管李晦二人，起身向房內(nèi)走去。

    “起來吧，老裴，到我房中去，咱們一邊喝酒，一邊說說怎么出這口氣，特么的，裴律師那老王八蛋為人囂張也就算了，現(xiàn)在更是害人不淺，我輩弟兄都是沙場滾出來的好漢，怎么能受這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