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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原因？”

    “因為不適應(yīng)，人體里面多出來一個異物，自然是不行的。銅板雖然比起鐵什么的要好一點，但是它作為固定板，依舊是不合格的。從它植入人體開始，就是開始賭了。我那個時候，為了一條腿，可是把命都賭上了，現(xiàn)在想起來尚自膽寒。一樣的治療方法，沒準(zhǔn)兒是因為這個人比我點背，就完蛋了，不止腿沒接上，反而有可能截肢才能保命。當(dāng)然了，兩個月的時間，無論如何也太長了。”

    李承乾說完，孫思邈就開始沉思起來。

    當(dāng)初李承乾自己給自己設(shè)計的手術(shù)方案，給了他極大的啟發(fā)。單純開藥方的醫(yī)術(shù)不是萬能的，這個道理，孫思邈比誰都懂得。就像是李承乾這種程度的骨折，吃什么藥都沒有效果。、以太子的身份，能輕易動用全國之力，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說民間有多少百姓因為沒辦法，落得個終身殘疾了。

    修道就是修心。

    孫思邈比更多的道士先參悟了這個道理，佛教的奧義他一樣嗤之以鼻，但是卻唯獨贊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句話。早年間正因為如此，他才暗自立下誓言，要全身心的投入到醫(yī)道里來。看著眼下大好的機會卻不能將其推廣，這種痛苦，也只有孫思邈才懂了。

    見孫思邈從沉思變得黯然，李承乾就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

    伸手拉住孫思邈的手，李承乾道：“您也別太逼迫自己，現(xiàn)在工學(xué)院已經(jīng)獲得了朝廷的認(rèn)可，他們拿出來的專利，也給自己創(chuàng)造了足夠的收益。勛貴之后暫且不論，還是有很多平民學(xué)生愿意投身加入工學(xué)院的。當(dāng)初為了研究錢幣的模具，我讓工學(xué)院的幾個鐵匠，召集天下高深匠師，組成了冶鐵分院。現(xiàn)在，他們研究出來的新鐵，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材質(zhì)，但是性質(zhì)是真的頂。

    有他們在，遲早能研究出來不銹鋼，也能研究出適合植入人體的不銹鋼的。等到那個時候，這項技術(shù)才適合推廣全天下。您是醫(yī)者，自然清楚死局尋生，是命在旦夕才能選擇的路。現(xiàn)在這種方法不成熟就推廣，那不是救命，而是害人啊。”

    長舒一口氣，孫思邈點點頭說：“你說的對，是老道太著急了。也罷，反正別的手術(shù)，老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研究出了幾例。哪怕現(xiàn)在就死去，也對得起自己畢生的信仰了。”

    再次長舒一口氣，孫思邈才皺眉對李承乾道：“剛剛有杜相在，老道不好意思說你，現(xiàn)在好好跟你嘮嘮。就你現(xiàn)在的年紀(jì)，一個月十五次以內(nèi)，才是好的，十次以內(nèi)，是最好的....”

    聽著孫思邈就著男女問題大講特講，李承乾忽然很懷疑這老混蛋是不是專門在自己身上找毛病，好舒展自己內(nèi)心郁悶的。雖然難堪，但是李承乾清楚，孫思邈絕對是為了他好，所以也只能將就著聽。

    “....蘇氏那孩子，老道給診脈過了，脈象平穩(wěn)，但是，卻很有可能是雙胞胎。這一點你可要注意，雙胞胎比起一個孩子，更容易難產(chǎn)，孩子在母胎里面如果平衡還好，一旦彼此爭奪，很有可能會有一個先天不足，容易夭折啊！”

    “嗯？啥？”

    因為一開始的漫不經(jīng)心，李承乾用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搞清楚孫思邈說了什么。

    雙胞胎？蘇氏？老子的孩子？

    見李承乾一副呆滯的樣子，孫思邈無奈道：“老道也就是說一種可能，民間一胎雙子的多了，也沒見夭折多少個啊！”

    “不是....”

    李承乾伸手攥住了孫思邈的手：“您的意思是說，媛媛她懷了雙胞胎？”

    孫思邈點了點頭。

    “靠！雙胞胎啊！”

    激動的站起來，李承乾忽然生出了一種肋生雙翅的感覺，更從內(nèi)心里渴望自個兒有個什么空間異能，這樣也好一瞬間出現(xiàn)在蘇媛的身邊。

    雙胞胎啊！幾千幾萬分之一的概率，竟然讓自己遇到了！

    激動的搓手，李承乾走到孫思邈面前說：“老孫，打個商量，我不在你這住院了，這就回長安行不行？藥我?guī)Щ厝コ裕ＷC一點藥渣子都不剩！”

    孫思邈哭笑不得，連連擺手：“你回去也行，老道我斷然是相信你的，只是，你回去有什么用？你能幫她帶孩子？坐下，坐下。還有件事，老道我得跟你說。”

    “什么事？”

    也不坐下，李承乾現(xiàn)在看到房門就覺得礙眼，只想一腳把它踹開。

    長嘆一口氣，孫思邈走到門口，見徒弟帶著餐盤過來，伸手接過餐盤，要他守著門，才轉(zhuǎn)身回來。

    一個餐盤遞給李承乾，孫思邈就坐在了桌子邊：“是你手下暗衛(wèi)的事情，老道我也知道你手下有那么一群人。他們也不止一次的來醫(yī)學(xué)院秘密治療過。前些日子，叫耿不曲的老頭子，送來了一批人。不同于尋常兵械的傷勢，這些人算是五癆七傷，耿不曲只說他們是走遠(yuǎn)路走的，卻硬是不說是走什么遠(yuǎn)路走成了這樣。

    一共送過來三十二個人，十三個人沒救過來，就是剩下的十九個人，也傷殘近半。咦？你怎么了？吃飯啊！”

    李承乾手里的筷子掉到了地上，他忽然想起來一件自己已經(jīng)遺落在角落里的事情。

    幾年前來著？七年前吧！七年前走的這一批人，竟然真的回來了？兩百人，就剩下了十九個人？

    此刻不知道是欣喜還是悲傷，亦或是別的什么情緒，李承乾撿起筷子，但是幾次都不能把飯送進(jìn)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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