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慕容玄玨張口要說什么,慕容昭陽快速的說道:“皇伯父英明,有時候對別人的寬容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畢竟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局面,我不覺得還有誰能幡然悔悟,懸崖勒馬,畢竟一條道走到黑,或許才能得到最初的要求,誰都不是傻子,不會因為兄弟叔侄一起住幾天,就會放下心里的執念和野心!” “這倒也是,這事就這么著吧,你們也別瞎琢磨了,一切順其自然吧,畢竟我們慕容皇家面子還得要。”聽了慕容昭陽的話,慕容仁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這其中的道理,他怎么會不明白,身為帝王和一個父親,他那些兒子孫兒都做了什么事情,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對于慕容仁的話,慕容昭陽心中無半點波動,現在后悔了也沒有用,這可真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生了那么多兒子又沒有教養好,現在這不就是報應來了,當年慕容玄玨被楊氏刺傷,他當時就覺得這其中的牽扯頗大,他不相信暗龍衛查不出來,可是那個時候慕容仁選擇了輕拿輕放,那么走到現在這個局面,也是他應該受著的。 偏殿里慕容信和慕容瑞耀都是習武之人,比常人要耳聰目明一些,此刻爺孫兩個對視了一眼,慕容瑞耀便輕輕的說:“叔祖,這個時辰皇祖父應該散朝了,耀兒扶你去正殿等著皇祖父可好?” 白玉落有些疑惑的看了他們兩眼,沒有出言反對,便在慕容瑞耀扶著慕容信下床慢慢的向外走時,沉默的跟在兩人身邊,不過在剛進入正殿時,看到慕容昭陽嘴角的嘲諷還有面目表情的慕容玄玨,以及臉色難看至極的慕容仁,便老實的上前行禮問安后退到慕容昭陽身邊就坐。 慕容信看了一圈,在自家皇兄身邊坐下,看著臉色青青白白的皇兄,微不可見的嘆了一口氣說:“皇兄,兒孫自有兒孫福,還多時候不是你這個做父皇的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畢竟兒女長大了,都會有自己的小心思,至于這心思是好是壞,也不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說一句教訓一頓,就能改變的。” “我不是因為這個,阿信,你說都是我慕容皇家的血脈,怎么差別就這么大呢,看看玨兒,再看看昭陽,便是晉王兄家的博文,哪一個都是我慕容家的好兒郎,怎么其他的就這么不堪入目呢!”慕容仁倒也不全是因為那些皇子而難受,當然這也占了一部分吧,只是他不明白都是血脈相連的兄弟,怎么表現出來的就那么天差地別! 慕容信聞言直接笑了出來,無奈的說:“皇兄,你著相了,龍生九子還個個不同呢,不說別的,便是我們那些兄弟,有一個算一個,你看看都是些什么人,皇兄現在竟然還覺得血脈相連的兄弟會真的都那么兄友弟恭,不說別人,就晉王兄吧,那可是我們的兄長,你覺得他是和我相同還是和皇兄相同?” “這,這能一樣嗎?”慕容仁有些不自在的摸了一下鼻子小聲的反駁道。 慕容信笑了笑不在意的說:“皇兄,你是覺得我們那位父皇昏庸無道,所以我們兄弟那么多能有我們兩個算是異數吧,皇兄覺得自己英明神武和父皇不一樣,那么生的兒女也一定會比我們那些兄弟們強,但是,皇兄你要明白,雖然都說虎父無犬子,但也有歹竹出好筍一說,更有始皇帝之后出了一個二世胡亥,皇兄,你應該明白并不是父親英明兒子就一定會神武的。” 慕容信這話可以說直接掀開了慕容仁心底那最隱秘的心思,可是對于寵了幾十年的弟弟,慕容仁無法對他生氣,也無法怪罪他把自己心底不忍直視的心思都給捅了出來,只是有些不情愿的看著他,卻也無法說出責怪的話來。 看著慕容玄玨幾人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慕容仁,慕容信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看著慕容仁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才清了清嗓子輕咳了幾聲說:“你們幾個至于這么驚訝嗎?誰不想著自家兒女聰慧乖巧,出類拔萃,太子也別覺得你父皇是帝王就不同,這希望兒女都聰慧的心思是一樣的。” “父王,皇祖母一直都沒有醒嗎?御醫怎么說?一直這樣沒問題嗎?”白玉落看著慕容仁由青轉白,再由白轉紫,瞬間臉上變了好幾個色有些不太好!便看著慕容信不著痕跡的問道,自家父王這囂張霸道的個性在帝王面前也從不見收斂,只是當著諸多晚輩的面,白玉落覺得還是不要太下了他的面子為好。 慕容信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慕容仁,便看向白玉落和顏悅色的說:“昨晚倒是醒來一次,只是時間不太長,御醫說你皇祖母現在這樣正常,不過是在熬日子罷了,我想著你皇祖母或許還惦記著一直未見的芷兒和遠兒,先不要擔心,看看還能不能好轉,你皇祖母一輩子都是好福氣,或許這次也能挺過去。” “耀兒!你乖,去你太祖母床邊守著她,你們這一輩中,你一直是你太祖母最疼愛的孩子,她醒來現在最想看見你了,乖,去守著你太祖母,萬一……別讓你太祖母留遺憾。”白玉落看了一眼越說越低沉的慕容信,輕輕的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慕容瑞耀柔聲的說。 慕容瑞耀輕輕的點了一下頭,給在座的長輩使了一禮,便去了皇太后的寢宮,看著慕容瑞耀的身影,慕容仁有些慈愛的看著白玉落說:“明珠丫頭,耀兒這孩子辛苦你了。” “皇伯父這話說的見外了,再怎么說耀兒也喊我一聲嬸娘,他是七哥家的孩子,前幾年七哥和昭陽都忙,耀兒那時還小,東宮又沒有女眷在,我是耀兒的長輩,他在我身邊長大,我能做的也不過是讓耀兒學著他父君和叔父的樣子,那時我年紀也不大,對于怎么教養孩子也不懂,索性耀兒自小聰慧懂事,不然就我也教養不出這么好的孩子來,” 白玉落有些不好意思的擺擺手謙遜的說,對于慕容仁的話,她也是聽聽就算了,真要上心的話那得多傻呀,再說了,至于在望建河畔教了些什么,帝王便是知道又如何,只要不擺在臺面上,白玉落是不會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