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過后,慕容信終于在慕容昭陽白玉落和柳扶搖的期盼下,來到了望建河,看著又長高了的兒子兒媳,還有提前兩個多月來了的王妃,慕容信欣慰的笑了,真好,他們一家終于團聚了。 被迎進正堂里,看著兒子兒媳雙雙跪在面前行禮問安,慕容信快速的扶起他們兩個,仔細打量著他們的氣色,看著兒子兒媳都氣色不錯才點點頭說:“好幾年沒見,昭陽和明珠都長大了。” “父王,這一路辛苦了,我們先不著急說話,母妃先陪著父王去沐浴更衣,稍歇一會兒我們在聊,不著急這一時。”白玉落看著略顯憔悴的慕容信,難掩心疼的說道。 柳扶搖起身扶著慕容信輕聲說道:“王爺,我們聽明珠的,以后日子長著呢,有的是說話的時候,先去沐浴更衣休息一下,免得讓我們兩個孩子擔心心疼你。” 慕容昭陽和白玉落先送慕容信和柳扶搖回了東跨院,囑咐仆從好生伺候著,便退出了院子,看了看時間,白玉落輕輕的說:“晚上先擺家宴吧,把七哥和十七哥十七嫂請來,七哥畢竟是太子,若是推到明天,傳出去不太好聽。” “好,我一會兒下帖子派人送去給七哥和十七哥,就是不知道父王來,皇伯父有沒有另外有什么事讓他做。”慕容昭陽嘆了一口氣,生在皇家,有時候真的是身不由己,這話雖然矯情可卻也是事實。 拉著慕容昭陽在小花園的秋千上坐下,白玉落則是窩在他的懷里輕輕的說:“昭陽,有些事情雖然身不由己,可是具體怎么做還要看自己,父王向來桀驁,若是不愿意,皇伯父也不能勉強他,只是現在朝廷的動作,我們宸王府一系全部待在望建河。” “即便皇伯父同意,怕是那些朝臣也不會愿意,畢竟望建河這十萬鐵騎已是名聲在外,還有邊疆的上百萬大軍,這虎符雖然在皇伯父手上,但父王的威名足以震懾這百萬大軍,夫君,昭陽,現在就看父王離開長安之前,皇伯父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看了慕容昭陽一眼,白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若是父王與皇伯父情比金堅,父王這次離開長安,皇伯父必定會把虎符交給父王,如若沒有,那我們宸王府可是要好好想想了,畢竟皇權與軍權若是……” “其實現在這種狀況我也曾想過,只是不知道有幾分幾率,等父王休息好了我們在談吧,只是明珠,若是事情真的走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你想怎么辦?我們都知道即便皇伯父不再信任父王,也不會對宸王府趕盡殺絕的!”慕容昭陽嘆了一口氣說。 白玉落抬手輕輕的揉開慕容昭陽緊皺的眉頭,淡淡的說:“無所謂,在我月子里無聊的時候,我把各種可能都想過,好的不好的都想過,昭陽不要擔心,便是走到最不可挽回的那一步,那也得等現在這位龍御歸天后在計較,畢竟和父王兄恭弟友了這么多年,還是善始善終的好。” “只是該做的準備都準備好,至于其他的人也就聽天由命吧,我不會把父王母妃還有兩個孩子,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危,寄托在君王的一念之間,所以長安宮城的君王也好,營地里的太子也罷,若是不顧及血脈親情,那我也不介意拿我們宸王府拼上一切顛了這天下。” 慕容昭陽抬手摸了摸白玉落的臉頰,緩緩的吐出一口氣說:“好,我聽明珠的,只是希望那高高在上的君王是真的對父王抱有信任和親情吧,只是明珠,要和父王說實話嗎?我怕他……” “昭陽,你太小看父王了,在父王心里,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夫君你重要,即便是天下大亂生靈涂炭,也沒有你來的重要,父王囂張桀驁一世,你還真以為父王本性如此呀!”白玉落搖了搖頭嘆息的說道。 “此話怎講?” “昭陽應該知道我師傅疼我吧,我問過師傅,她說小時候的父王性格甚是乖巧懂事,她說她一直以為父王會長成溫潤爾雅的謙謙君子,她說誰知道后來父王長著長著就長歪了呢!昭陽不覺得這話說的不甚合理嗎?” 白玉落勾了勾唇角,面泛冷色的說道:“父王會這樣,只能說明父王本性并不是桀驁不馴的性子,會變成現在這樣,我們想想當年宮城里的局面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皇祖母不知道原因這正常,畢竟她不算聰明,那夫君說,皇伯父知不知道呢?” “皇伯父?他應該知道吧!”慕容昭陽有些躊躇不決的說道,一個自幼長在宮城里,學帝王之術的君王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即便是剛開始不知道,那后來肯定也看出來了,除非是裝糊涂。 白玉落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夫君,父王有些事下不了狠手不要緊,有我呢,這一切父王都明白著呢,你覺得父王為什么先把母妃送來,然后也緊跟著來,不過是朝堂的變動,就看父王是不是空手而來了。” “明珠,你說權利真的那么重要嗎?會把人變得面目全非?”慕容昭陽無奈的感慨道,倒不是他接受不了這些陰謀算計,活了兩輩子的慕容昭陽還真對這些沒什么感覺,他只是擔心自家父王會不會受到打擊。 “人心這東西最是易變也最難測,每一個人想要的東西不同,自然選擇的路也不同,畢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更何況這皇權利益可不是普通的財富利益,但這也說不上對錯,只能說每個人要的東西不同罷了!”白玉落嘆了一口氣說。 說實話,宸王府在大燕的地位哪個人做君王怕是都會忌憚,白玉落想,若自己是大燕的帝王怕是也不會信任宸王府,不說其他,光宸王府父子兩個在軍中的影響力,哪個君王能睡好覺,畢竟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他們自己是知道,不說宸王和宸王世子,便是王妃柳扶搖和世子妃白玉落兩個,也沒有想要更進一步的想法,可禁不住他人猜想,三人成虎,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其實到了現在這個狀況,宸王府里的每一個人都不能做什么,因為做了也沒用,現在賭的無非就是帝王的信任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