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搖眼神有些復雜的看著自家兒媳,倒不是覺得她做事太過陰狠,而是心疼她小小年紀懷著身孕,好要事無巨細的方方面面都顧到了,為的不過是一個慕容昭陽。 柳扶搖有為自己兒子娶了這么一個一心為他的媳婦高興,可兒媳從十一歲嫁到宸王府,也是她教養看著長大的,不說疼她比兒子還要厲害吧,可這么多年相處下來,兒媳在柳扶搖心中的位置和兒子也差不了多少了! “明珠,你要學會多心疼一下自己。”柳扶搖說不出讓白玉落少看重慕容昭陽一些,可總想著讓兒媳也多顧著自己一些。 白玉落抬頭看著自家母妃眼底的心疼,緩緩的勾起唇角笑著說:“母妃,我有父王母妃疼著,還有夫君寵著,便是師傅也護著我,這些就夠了!母妃不用擔心我,夫君一向寵著護著我。” “你這孩子呀,母妃這一輩子除了年少時失恃,嫁人也好,生子也好,便是娶媳也是順心如意,但我最順心的便是當年你才十一歲,便順著心意同意昭陽把你娶回家,一個好兒媳,三代好兒孫,古人誠不欺我!” 柳扶搖含笑看著白玉落,有些感慨的說道,也幸好她從不是那些把面子看得比天大的貴夫人,還好她一向寵自家兒子,在兒子要娶兒媳時,和王爺沒有猶豫的同意了這門婚事。 白玉落聽了柳扶搖的話,垂下雙眸輕輕的說:“母妃,真心都是用真心換來的,不說昭陽君子端方赤子丹心,便是這么多年,父王母妃把我當成親生女兒疼著寵著護著,你們都是明珠最重要的人,我們一家人不說這些了。” “母妃,你仔細和我說說這幾年長安有何變化,朝堂上的那些政令都實施的怎么樣了?那些世家門閥還有什么小動作嗎?母妃,我在這兒畢竟離得太遠,有些具體的政令我也只是大體了解,母妃詳細的和我說一下,我也好心中有數。” 柳扶搖想了想說:“世家這一塊大動作都是沒有,但是私下里小動作不斷,不過這也在所難免,人活在世上,誰還沒有一點私心呢,只要不損害朝堂的利益,皇上和你父王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水至清則無魚。” “有私心這是人之常情,父王和皇伯父這樣做也無可厚非,母妃,這些都是看破不說破,我明白,我也沒有那么清高到一切都是為了大燕為了朝堂,說句最難聽的話,我若不是為了昭陽,為了父王母妃,我管外面洪水滔天,我自打有記憶一來沒感受過親人的關愛,除了師傅我沒有見識過別人的善意!” 白玉落不在意的說道:“若不是嫁給昭陽,若不是有父王母妃疼愛,我能做出什么事來我自己也不知道,師傅曾說我,心胸開闊,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和議論,別人不知道,母妃還不知道我,我是在意那些人,他們的眼光也好,議論也好,生死也罷與我何干。” “明珠已經做的夠好了,你的性格這樣很好,不去計較不去在意就不會受到委屈和傷害,這一點你和昭陽倒是一樣,你應該了解昭陽,他從小就這樣,以前便是我和你父王都沒有發現,也是后來看他對太后的態度,才知道他這性格也是天生骨子里帶的。” 柳扶搖笑了笑淡淡的說道,自家兒媳是后來被逼的無奈之下,為了自保性格才會如此,但是自家兒子可不是,兒子那可是天生骨子里就是個冷情的,這么多年,除了他們做父母的和白玉落,也就一個慕容玄玨入了他的心。 “明珠,朝堂的政令這幾年還算順利,只是士庶之間想要打破壁壘確實很難,雖然朝堂上有一些寒門官員,但是幾乎全部都是武官,文官哪怕是九品文官都沒有出自庶族的,雖然我們大燕重視武將,但武官天生就比文官低半階,便是朝廷也是束手無策!” 輕輕的敲著面前的棋盤,白玉落輕輕的說:“母妃,自曹魏始,軍權向來是每一任君王都看重的,但是亂世靠武力,太平盛世靠的是文官治理國家,還是得提高武將的身份和地位,不然這些士族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想效仿司馬晉朝時,王與馬,工天下!” “他們倒是想,可惜我們慕容皇室可不是前朝司馬家,這些士族倒是敢,不說皇上如何,便是你父王若是發現誰家敢,你父王就能直接滅他九族!”柳扶搖冷哼了一聲不屑的說,現在這些世家可沒有司馬家當朝時的風光,也沒有那時那些士族的風骨。 白玉落搖了搖頭說:“母妃,這些世家大族一向鼻子朝天,魏晉時期士族的風骨現在能傳承下來的可是寥寥無幾,便是王家,一直自稱瑯琊王家,可我們誰不知道當年外族屠戮中原時,瑯琊王家幾乎滿門死絕,不止是他們家,便是當時整個漢家的士族,能傳承下來的也沒有幾家了!” “也確實,當年的魏晉風度,建安風骨,現在還真是十不存其一,可惜了!”柳扶搖想起書本里描述的那時的士族風骨,有些惋惜的感慨道。 白玉落倒是對這些感觸不深,這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況當年外族入侵幾乎毀了整個中原大地,差點折斷了漢家士族脊梁,慕容先祖無奈之下,起兵反抗,歷經兩代才趕走外族,建立大燕,只是當年的大燕可謂是滿目瘡痍,整個中原大地民不聊生,十室九空,經過數代君王臣下的努力才有了現在的大燕。 這些士族門閥想要恢復魏晉時期士族的顏面,幾乎是在做夢,白玉落從不擔心這些士族作妖,她擔心的是,西涼和后趙,這兩個鄰國狼子野心一直未曾改變過,何時滅了這兩個國家,大燕才能真的無后顧之憂! “母妃,出海的事情怎么樣了?” 柳扶搖想了想說:“很是熱鬧,朝廷派出的商船任何人不得插手,可這些世家大族,看到了大把的利益,怎么可能老實,不敢打朝廷的注意,便會派船跟在朝廷的商船后面,每次都是賺的盆滿缽滿,便是如此,皇上和你父王都沒有什么好辦法,遏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