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這啥情況? 卞莊站在天河旁眺望著凌霄寶殿,一時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上天庭這么久,卞莊第一次看到凌霄殿的光芒黯淡下去,第一次感受到天庭中的天道之力變得散漫且無序。 天河數十萬水軍自發匯聚在岸邊,卞莊心底也聽到了女媧娘娘的號令,想起了自己原本的靠山。 他很想摔下戰甲趕赴中神州,又想到天庭與人族伐天陣營可能會爆發沖突,想沖去凌霄殿中看看情形。 可不行。 自己現在是天河水軍大統領,必須在此穩定軍心;與天庭各部兵馬的直接統領一樣,僅能用仙識遠遠看幾眼凌霄寶殿。 卞莊看著…… 財神爺進去了,斗姆元君好漂亮,就是氣勢太嚇人; 玉帝陛下出來了,白衣很帥,又突然自稱貧道,加入了反天陣營。 不是,天帝反天? 卞莊額頭掛滿問號,只感覺有點天昏地旋,心底泛起兩個大字: 《離譜》。 “元帥!” 身后傳來低喝聲:“咱們還在等什么!陛下都開口了!” 卞莊眉頭緊皺,一時間只是沉默。 眾將紛紛開口: “元帥,你我都是人族出身,圣母娘娘相召如何不去?” “太白金星為護持生靈已去找天道對峙! 這天道就他娘的有問題! 我仙宗好端端的,第二天突然就沒了!中神洲之前那么繁華,幾十年直接被天道整敗落了!” “末將不知什么天地大事,也沒確切感受到過天道的壓迫,一直順風順水,但圣母相召、太白星君去了紫霄宮,事情定已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匹夫不通家國事,卻可血濺敵酋身! 我等若是在乎這天庭官位,豈不是丟了人族的血性!” 卞莊依舊是不肯言語,眉毛皺成了一個‘川’字。 有天將罵道:“元帥您若是貪生怕死,兄弟們這就辭官去干!” “我貪生怕死?!” 卞莊瞪眼跳了起來,吐沫星子亂飛: “我要不是要穩著你們,我早去那邊了! 老子是跟太白星君混起來的!我這九齒釘耙都是老君給的! 我不著急嗎?我沒心沒肺嗎? 你們回頭看看這數十萬弟兄!你們幾個帶頭的往前湊了,他們能不往前湊? 一個個都是元仙真仙,天仙修為都沒有,反天也不能用天道戰陣,能去干什么! 送死嗎? 啊!” 眾將不由默然,一個個低頭不語。 卞莊深吸了口氣,嘆道: “本元帥情緒激動了,你們都、都別往心里去。 天仙金仙想去的我不攔著,其他的都在這里等著,沒我命令誰都不準妄動。 那什么,我去找敖乙統領,問問到底怎么回事。” 言罷,卞莊剛要轉身駕云? 卻聽凌霄殿方向傳來一聲龍吟? 一條青龍騰空而來,急速落在卞莊面前。 正是敖乙! 敖乙一聲大喝:“天河水軍何在!” 卞莊立刻向前:“都在這!” 敖乙自袖中拿出一枚玉質虎符: “王母娘娘有令? 天庭開中天門? 為人族圣母放行! 天庭今日停運一日,各部正神暫無官職! 命天河水軍自中天門至三十三重天一路把守? 護持人族圣母與伐天英靈!” 眾將齊聲答應,各轉身尋自身部將? 卞莊也是略微松了口氣。 卞莊剛想說話? 敖乙卻對他眨了下眼,傳聲叮囑幾句。 很快,卞莊躍到空中,手持寶劍? 朗聲道: “天道私欲已影響三界運轉? 天庭為護持三界而生,為護持弱小而生,天若不公,天庭不尊其令! 雖天庭是天道立下,用以掌管三界; 但天庭的仙神與兵將? 都是這三界生靈! 此次,天河水軍護送討伐紫霄宮之大軍? 若有想去協助的天仙金仙,可入尾陣! 本元帥去定了!” 天河數十萬水軍轟然應諾? 喊聲震動三十三重天。 不只是天河水軍,八部正神、各部兵將齊齊動了起來。 王母于凌霄殿中端坐? 手持封神榜? 鎮壓封神榜之力; 通明殿中? 本是維護天庭運轉的眾正神,此刻卻出力去卡天道之力的流轉,并將天道之力分散,緊盯天道變化。 神罰殿,萬雷池中的雷霆已被層層仙力封禁; 其實,天道直接降下的天罰與萬雷池沒有任何關聯,天庭眾仙神也就求個心安。 ‘反抗天道。’ 這話說的容易,但對于天庭中的人族仙人而言,卻又有些沉重。 天庭是道祖上古所立,是對天道的補充,負責維持三界運轉;而今去否定天道,與天道為敵,總歸不免會讓天庭仙神感覺到幾分不安。 這其實也算天庭的一波劫難。 只是劫難的走向,此刻很少有人能看見。 隆隆的戰鼓聲響起,中天門之下已匯聚起無數星光,朝中天門飛速涌來。 人族英靈——上古征戰而亡的人族將士,自身信念不失,依托人族人皇香火功德,凝聚人族上下念力,守護洪荒人族。 但此刻數量最多的并非英靈大軍,而是人族之仙。 女媧圣人將百丈高本體凝作常人大小,斂去蛇尾,身著戰甲,率數萬人族不屈英靈最先升空。 車輪滾滾,火云洞三皇五帝數十萬人族英靈緊隨其后。 這是火云洞全部的底蘊了。 而在這大批英靈之后,還有數不盡的仙人,數不盡的生靈。 蒼龍盤旋,數百條遠古龍族混雜在仙人之中,那霸烈的氣息讓不少仙人仙力運轉不暢。 號角聲突然響起,大批巫族自北方大地上疾馳而來,施起巫族戰陣,踩在一朵朵黑云上,似是要搶占伐天先鋒的位置。 天庭,大批人族仙神聚集在玉帝身周。 他們站在凌霄殿前,等待著女媧娘娘的身影。 此時天地間還有兩位圣人,這兩位圣人并沒有直接現身; 但昆侖山的小院、靈山的草廬中,已沒了元始天尊與接引圣人的身影。 圣蹤渺渺,不知所往。 最先進入中天門的,是一道孤零零的身影。 地藏身著青衣,騎乘諦聽而來。 待地藏與諦聽入了中天門,凌霄殿中的王母娘娘打出一道仙光;三十三重天突然震動,以中天門至凌霄殿為中軸線,朝左右裂開。 天路自此大開,直通三十三天! 地藏閉目凝神,坐在諦聽背上迅速上升,待飛到較高之處,又聽到了玉帝的招呼聲。 “地藏王愿否一同前往?” 地藏睜眼看向天路側旁,對玉帝頷首點頭,駕著諦聽飛出天路,落在玉帝面前。 地藏道:“陛下高義。” 玉帝笑嘆了聲,并未多說什么。 在玉帝身后,趙公明解開大紅喜袍,換上了自己的那身戰甲,頭頂升起一個木牌——弒圣者·趙公明。 那舉著木牌的截教仙神氣地看向左右,臉上頗為得意。 又片刻后,道道流光自下而上飛射,人族不屈英靈已至此地; 數十條蒼龍飛到最前方,用他們強橫的身軀去前方探路。 玉帝道:“你我當協人族圣母。” 言罷踏步向前,率眾仙神沖入天路,跟在女媧娘娘身后。 那天路中閃爍的流光,一時更多了些。 太陰星,廣寒宮,站在月桂樹陰影中的姮娥靜靜思索一陣,對身后戴著兔耳飾品的女子低聲說著什么。 兜率宮中,老君晃悠悠出了煉丹房,看著院內那老老實實吃草的青牛,露出滿意的微笑。 瑤池中,數十名修為最高的仙子一同飛出,朝天路馳援而去。 天庭之外,中神州五莊觀,那老道站在人參果樹下輕輕嘆了口氣,將那幅地書之卷收入袖中,一步踏破乾坤…… 紫霄宮。 李長壽面色復雜地看著面前的道祖鴻鈞,后者卻是面露微笑,對這般情形絲毫不以為意。 李長壽嘆道:“道友,你著實……惹下了太多怨恨。” “貧道自認無愧于心。” 鴻鈞淡定地回應著,背后所顯的畫面中,那口大鼎中的人影只剩下了虛淺的輪廓。 鴻鈞袖袍揮過,乾坤鼎輕輕震顫,那人影瞬間炸散。 這一瞬,天道與鴻鈞鏈接無比緊密,再不分彼此。 于是,鴻鈞的眼神更為淡定安然,開口問道: “自天帝到仙人,還有那后土之七情化身,似乎都與道友你密切關聯。 道友你一路走來,莫非都在算計著如何扳倒貧道?” 李長壽笑著搖搖頭,并未多說,注視著那飛回道祖手中的造化玉碟。 好東西呀…… 李長壽道:“有這寶物,掌控天地當真方便。” 鴻鈞問:“你不去找他們商量商量對策? 此地你自可隨意來去,貧道已無再需準備之事; 你們對天道不滿,對貧道不滿,貧道便給你們這個機會。 只要你們今日勝過貧道,貧道自無半分怨言。” 李長壽著實氣樂了:“道友吞噬了天道才說這話,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呵呵呵,”鴻鈞瞇眼笑著,眼神卻有些黯然,“大概,貧道的樂趣也只有這般。 長壽,你還未經歷太過漫長的歲月……” “我有道侶。” 李長壽截斷了鴻鈞的話語,又伸出自己的兩個手指,“還是兩個,朋友也挺多。” 鴻鈞:…… “罷了,”鴻鈞拍了拍膝蓋,自坐姿站起身來,背負雙手。 李長壽也在一旁起身,小心控制著這具本應是虛菩提的假身,讓動作顯得輕松隨意些。 鴻鈞問:“在他們趕來之前,你我先做法一場?” “道友隨意。” 李長壽身周出現淺淺道韻,自身化作虛淡,淡然道: “我自虛無,此身虛假,唯道恒存。” 解空大道,空定之法。 鴻鈞抬手點出一指,李長壽身軀驟然扭曲成一團,如被拽起的桌布般。 但李長壽只是隨意抬手,身形于扭曲中一步邁出,安然無恙。 二者看似輕描淡寫地一指、一抬手,卻蘊含了頗為高深的大道之蘊。 鴻鈞略微思索,笑道: “你這菩提老祖的假身著實不錯,你這份悟性讓貧道都覺有些眼紅。” “道友此時已整合了天道,想要將我假身封禁于某處再簡單不過,”李長壽淡然道,“但道友想抹殺我,除非有辦法震碎解空大道。” 鴻鈞反問:“你在試探貧道對天道的掌控?” 李長壽笑而不答,轉身走向竹屋外。 鴻鈞笑道:“你莫非是去勸他們回去?” “有這般打算,可惜……” 李長壽背對道祖,嘆道:“依照道友的肚量,他們已是站了出來,便沒了回頭路,我去與他們一同前行吧,稍后再打入紫霄宮。” “不必打入,貧道自會去宮外靜候。” 鴻鈞正色道:“不管如何,這已是貧道最后的敵手,貧道也會給予他們足夠的尊重。” 李長壽抬手擺了擺,腳下邁出幾步,身形幾次‘柔順’的閃爍,已是離了紫竹林。 鴻鈞凝視著李長壽的背影,目中帶著幾分疑惑。 納悶,就很納悶。 鴻鈞此刻著實想問問,李長壽到底憑什么這般囂張,在他紫霄宮來去自如。 天道意志已被鴻鈞吞噬,如今的鴻鈞就是天,就是這洪荒的道! 這已非此前鴻鈞與太清圣人交手時那般,只能憑借天地本源,讓太清圣人無法下手;當時鴻鈞這個合道者,也多多少少要受最強圣人對天道的牽扯。 可此時,他如何輸? 鴻鈞著實想不到。 莫非這李長壽在天道意志中做了手腳?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