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待兄妹倆行禮后，顧玦很直接指著地上的尸體問道：“烏訶三皇子，你可認識此人？”

    烏訶朗南與沙耶又朝地上黑衣男子看了一眼。

    兄妹倆似乎都被尸體的猙獰面貌嚇到了，沙耶既害怕又不忍地移開了目光，烏訶朗南雙眸微張，神色間有些緊張，也有些忐忑。

    他猶豫了一番后，頷首道：“認得，他是昊人。他的左臂上應(yīng)該有鷹頭紋身，這代表著鷹揚衛(wèi)。”

    方臉錦衣衛(wèi)蹲下了身，用刀割破了那黑衣死士左臂的袖子，看了看尸體的左臂后，稟道：“皇上，他的胳膊上確實有一個鷹頭紋身。”

    顧玦挑了下眉，又問道：“鷹揚衛(wèi)不是昊帝親衛(wèi)嗎？”

    “曾是。”烏訶朗南連忙道，臉上露出難以啟齒的神情，為難地說道，“鷹揚衛(wèi)是先帝一手培養(yǎng)的，曾是君主的親衛(wèi)。但家父登基后，鷹揚衛(wèi)死忠于先帝，不愿臣服家父。”

    “家父也曾下旨赦免鷹揚衛(wèi)，愿意招攬其中的有能之士，可是那些幸存的鷹揚衛(wèi)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無人現(xiàn)身。”

    頓了一下后，烏訶朗南又補充了一句：“最后一任鷹揚衛(wèi)指揮使松摩曾任太傅，負責教授烏訶迦樓武藝，現(xiàn)在烏訶迦樓與松摩全都下落不明。”

    雖然烏訶朗南沒有明言，但是他言下之意已經(jīng)很明確了，他在委婉地告訴顧玦，昊國先帝死后，鷹揚衛(wèi)只效忠于先帝之子烏訶迦樓。

    顧玦瞇了瞇狹長的眸子，把話挑明：“鷹揚衛(wèi)是烏訶迦樓的人？”

    “正是。”烏訶朗南頷首道，沙耶垂著頭站在一旁，余驚未消，花容失色。

    “原來如此。”顧玦笑了笑，這也沒說幾句，就把人給打發(fā)了，“兩位請回吧。”

    烏訶朗南眸光閃了閃，鄭重地行了禮，就帶著妹妹一起退下了。

    裴霖曄叫了四個錦衣衛(wèi)護送兄妹來返回他們的宮室。

    顧玦與沈千塵也起了身，又返回了承光殿內(nèi)，沈千塵還不忘讓琥珀帶上她的那壺葡萄酒，她還要繼續(xù)與顧玦一起對月淺酌。

    沈千塵一邊走，一邊用手指悄悄地撓了撓顧玦的掌心，用動作問他：你怎么看？

    顧玦微微一笑：“烏訶度羅怕了。”

    烏訶度羅登基后，一直沒能真正坐穩(wěn)南昊江山，下至民眾，上至藩王，都在觀望著烏訶迦樓到底是生是死，想看看他能否復(fù)辟。烏訶迦樓現(xiàn)在回了南昊，恐怕烏訶度羅也猜到了他在南昊，擔心帝位不穩(wěn)，所以急了。

    “這些南昊人真是討厭。”沈千塵噘著嘴抱怨道。她難得和顧玦出來玩，就生生被他們壞了興致。

    說話間，兩人又回到了書房。

    顧玦親自給兩人各斟了一杯葡萄酒，優(yōu)雅地淺啜了一口酒水，就見沈千塵對著他比了一根食指：“再一杯。”她只準顧玦一天喝兩杯。

    “好。”顧玦笑了笑，應(yīng)了。都聽她的！

    他的聽話換來了少女滿意的笑容。

    九遐真乖！

    沈千塵其實沒醉，但喝了酒后，渾身就處于一種奇異的放松狀態(tài)，輕飄飄的。

    她想也不想地湊過去在他唇上吻了吻，作為獎勵。

    她嘗到了他唇上香醇的酒液，下意識地微微一吮，然后就想退，可是后腦卻被男子的大掌壓住，她的嘴唇也被他輕輕地吮了一下。

    沈千塵的腦子里霎時間一片空白，渾身仿佛被火灼燒似的，變得滾燙起來。

    少頃，他放開了她，她的意識還有些迷迷糊糊的，隱約聽到他說了“不省心”三個字。

    “不省心？”沈千塵傻乎乎地問了出來。

    顧玦勾唇一笑，眉目繾綣，修長的手指在她面頰上溫柔地摩挲了一下，笑道：“這大齊也不比昊國省心。”

    沈千塵：“……”

    沈千塵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意識漸漸又清明了起來。

    大齊的朝堂確實不省心。

    雖然顧玦才登基三個月，但在這段日子里，也足夠她與他看到大齊的種種問題了。

    從朝制到軍隊到科舉到宗室勛貴等等，各有各的問題，這些問題不僅僅是因為先帝顧瑯，還有大齊百余年來積壓的一些弊端。

    顧玦接著道：“大齊和南昊南北分治是目前最好的形式。”

    南北兩國彼此制約，也是一種維穩(wěn)的平衡之道。

    最初，顧玦之所以選擇和烏訶迦樓合作是為了給自己、給秦曜、給北地軍的所有人留一條退路，讓他和秦曜可以退守西北、北地，形成一種三足鼎立的局面。

    因為顧瑯駕崩，他也就順勢調(diào)整了計劃，演變?yōu)楝F(xiàn)在的局面。

    沈千塵但笑不語。

    反正無論顧玦做出什么樣的抉擇，她都會站在他的這邊，無怨無悔。

    夜色更深了，萬籟俱寂。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