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顧玦:“……” 沈千塵:“……” 夜風習習,風中夾著遠處一些路人的笑語聲,還有那藏在巷子深處的野貓“喵”地叫了兩聲。 這些細細碎碎的聲音反而襯得周圍更加沉寂、空曠。 那中年男子又朝顧玦走近了一步,雙方之間相隔不過四步,顧玦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神色不明。 中年男子的目光始終警覺地掃視著周圍,繼續(xù)道:“公子,寒窗十載苦讀,都是為了有朝一日金榜題名,只要能提前知道考題,相信以公子的‘本事’,想要中進士,那是輕而易舉的。” “公子,這是新帝登基后第一次科舉,進士是天子門生,新帝對這第一批進士肯定會另眼相看,尤其公子尚且年輕,與新帝年紀相仿,等入朝后,必會受到新帝重要,將來前途無限。” 中年男子舌燦蓮花、口若懸河地說了一大通,開始為顧玦描繪起一幅錦繡前途。 顧玦終于動了,這一次,輪到他朝那中年男子走了一步,同時語氣平靜地問道:“你怎么會有會試的考卷?” 對于中年男子來說,對方的這一步靠近,無異于心動。 成了!中年男子心里得意地暗道,臉上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笑笑道:“公子放心,卷子肯定沒有問題,我們自有我們的門路。” 顧玦定定地凝視著中年男子,似乎在斟酌對方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安靜了片刻,才又道:“會試三場,這三場的考卷……” “三場的考題我們都有,”不待顧玦把話說完,中年男子就自信滿滿地接口道,“包管公子心想事成。” “這價錢……”顧玦眸光閃了閃,似是有些猶豫,又似是清高自持。 對于這些讀書人的假清高,中年男子也是見怪不怪了,用右手比了三根手指道:“三千兩。” 顧玦凝眸,面上的表情沒什么變化。他沉吟了一下,緩緩道:“這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我要怎么相信你給的考題沒問題?” 中年男子遲疑了一下,又一次小心翼翼地環(huán)視四周,然后對著顧玦招了招手,臉湊過去了一些,小聲道:“這考題是通過皇后的娘家拿到的,肯定沒問題。” 顧玦:“……” 沈千塵:“……” 沈千塵也聽到了這句話,她原本在看籃子的兩盞蓮花燈,此刻不由朝那中年男子看了過去,微挑了下柳眉。她努力地繃住了臉,開始后悔自己剛剛沒戴上面具了。 顧玦輕笑了一聲,頷首答應了:“好。” 頓了頓后,他再問道:“那考題呢?” 中年男子見顧玦要買,笑容變得更加殷勤,一副哥倆好的架勢,爽快地說道:“公子今天先付我定金一百兩,十天后的酉時三刻,還是此處,我拿考題過來,屆時公子再付余款。” 顧玦從荷包里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了對方。 中年男子驗了銀票后,又給了顧玦一塊刻著蘭花的竹牌作為十天后接頭的憑證,然后問道:“公子貴姓?我看公子應該不是本地人吧?” “我姓殷,殷商的殷。”顧玦答道,“我是北地來的,并州人。” “公子的京話說得真好,不過我與我們京城人還是不太一樣。”中年男子隨口寒暄,又謹慎地交代了一句,“十天后殷公子記得帶上路引。” 顧玦若無其事地應下了。 他心里明白對方如果是真的在賣考題的話,那么這些人勢必不會把所有考題都賣給同一個地方的考生,否則,一旦會試結果出來,頭幾名全都集中在一個地方的考生身上,屆時就是傻子也能看出其中有什么問題,勢必會引來天下學子對這次會試的質(zhì)疑。 這賣題的人倒是謹慎。 顧玦靜靜地目送那個中年男子離開,垂眸又看了看手中的那塊竹牌,竹牌不過半個手掌大小,在他修長的指間靈活地翻轉著。 他的手指敏捷有力,快速靈巧,仿佛竹牌是他手指的一部分似的,最后被他握在了掌心。 見那中年男子走遠了,沈千塵上前兩步,走到了顧玦的身旁,問道:“這考卷會是真的嗎?” 顧玦云淡風輕地笑了笑:“等十天后自然就知道了。” 他沒有讓暗衛(wèi)跟上去,生怕打草驚蛇。畢竟對他來說,被騙一百兩也不算什么,要是真的有人泄題,那會是一樁震動朝堂、驚動天下的大案。 沈千塵歪了歪小臉,莞爾一笑:“看來這次會試有點意思。” 顧玦收好了竹牌,接著又牽起了沈千塵空閑的那只手,含笑道:“走吧。” 兩人按照原定計劃去了十剎海放河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