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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大莊到處找沈硯山。

    遍尋不著，就問石嫂。

    石嫂懷里抱著瑪麗，指了指后花園的方向：“團(tuán)座方才把瑪麗給了我，自己往后面去了。”

    司大莊點(diǎn)頭，也往后面去找。

    他找了半天，最終在后花園涼亭下面的臺階上，看到了沈硯山。

    沈硯山旁邊的煙味很重，不知他抽了多少，地上全是煙頭和火柴梗。

    司大莊開口叫了聲“五哥”。

    他坐到了沈硯山身邊。他雖然傻，卻也看得出沈硯山心情非常低落，一個人不知在這里坐了多久。

    他有點(diǎn)難受，覺得五哥像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他清了清嗓子：“五哥……”

    “我都聽到了。”沈硯山聲音嘶啞得厲害，又沉又冷，“你不必再說。”

    司大莊就不知該怎么辦了，急得撓頭。

    沈硯山低垂著腦袋，從銀制煙盒里抽出煙，并且遞了一根給司大莊。

    司大莊接過來銜在嘴里，替沈硯山劃了火柴。

    一點(diǎn)橘黃色的暖光，在他掌心簇著，點(diǎn)燃了煙頭。

    青煙很淡，在空氣里彌漫開。

    司大莊深吸了幾口，繼續(xù)道：“五哥，話我還是要說的。我妹子打小就沒過過好日子，一直都是她持家。我娘走得早，我妹子就像我娘。

    徐家人不壞，徐太太很好，徐風(fēng)清也好。露微看著一根筋，實(shí)則有點(diǎn)腦子的，要是徐家不好，她也不會常去。既然她喜歡，五哥你讓她嫁到徐家去吧。”

    沈硯山的牙關(guān)闔緊，把那煙咬成了兩截，一口煙葉，又苦又澀。

    他的額角繃緊，已然現(xiàn)了青筋。

    都來逼他！

    徐家好，徐風(fēng)清好，他不好嗎？

    “除非是我死。”沈硯山慢慢吐出口中的苦澀煙葉，“讓我看著她去嫁人，我做不到！大莊，我也喜歡小鹿！”

    司大莊犯難了。

    他心想這叫什么事？

    他沒什么文化，不像司露微自學(xué)了字，他是大字不認(rèn)識半個，偶然在堂子里胡鬧，聽那些伎女們唱詞。

    他記住了一句。

    于是他對沈硯山道：“五哥，露微喜歡徐風(fēng)清，不喜歡你。強(qiáng)扭的瓜不甜，五哥你還是……”

    沈硯山苦笑。

    他笑著笑著，熱淚就滑到了唇邊，跟那些煙葉一樣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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