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厄爾尼諾-《我在東京教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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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這個時間,白峰雨音整理了一下和服的下擺——她今天一身振袖和服,這是極道的“正裝”。
白峰重新正坐后,坂田晉作才把柴生田久放了進來,然后自己跪坐在柴生田久身后。
這樣方便坂田晉作對白峰雨音使眼色,一旦有事發生,還能直接從背后讓柴生田久涼快涼快。
柴生田久一副不習慣這種場面的拘謹模樣,還看了看身后的坂田晉作,這才一臉為難的說:“這個,我們福祉科技和白峰總吾先生的生意可是秘密……”
“這里沒有外人,你要么說,要么滾?!卑追逵暌衾淅涞拇驍嗨?。
柴生田久很做作的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才說道:“是這樣的,總吾先生和我們有個交易,我們向他提供福祉科技的最新成果,包括可以隨意煽動去干任何事的歌迷,以及……”
“你說什么?”
柴生田久再次擦汗,才繼續說:“我說可以隨意煽動去干任何事的歌迷……”
“我可是錄音了。”白峰雨音說。
柴生田久擦了擦汗。
這個瞬間,白峰懂了。
這家伙一直表現出這個樣子,就是為了今后可以辯解說這是被逼迫的。
他本人就是律師,知道怎么樣讓錄音無法成為呈堂證供。
何況白峰其實并沒有錄音,她今天下午還在唱搖滾,突然被告知爺爺和爸爸死了,回家就被套上不習慣的振袖和服,做了個簡單的儀式成了代理會長,然后就一波一波的接待訪客。
柴生田久又是突然造訪,她哪兒有時間準備這些啊。
白峰雨音喝到:“滾出去!”
柴生田久沒有動,而是繼續說道:“總吾先生在我們的幫助下,對福壽幫的頭目張先生發動了襲擊,這次想必是被報復了?!?
本來想物理逐客的白峰停下來,看著柴生田久的臉。
柴生田久繼續說:“如果白峰小姐想要報仇,我們這邊還有一項新技術,可以用歌聲激發斗志……”
“滾出去!”白峰忽然大怒,“我才不要你們那種旁門左道!拿著你的藍色魚肝油,給我滾!”
柴生田久還要說什么,坂田晉作出現在他身后。
他的表情一下子變了。
被刀子抵著腰,大部分人表情都會變。
“這邊請,柴生田久律師?!臂嗵飼x作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柴生田久乖乖的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坂田晉作回到房里。
“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嗎,殺了爺爺和爸爸的是福壽幫嗎?”白峰雨音問。
“現場許多人都看到了,來補刀的人使用‘風鈴’,福壽幫用這個來補刀,這是他們宣示‘我為此負責’的儀式。最重要的是,不久前稻川會的會長才被用同樣的方式干掉。”
坂田晉作說完,頓了頓,才繼續道:“但是我覺得就這么判斷是福壽幫,不太妥當。正因為太容易確定是他們,所以才要留個心眼?!?
白峰:“你這是開始教我在極道世界生存下去的訣竅了?”
“不,我只是隨便說說。我快40了,中年危機,變啰嗦了?!臂嗵飼x作兩手一攤。
“雪子阿姨還好嗎?”白峰問。
“好著呢,順便她人也來了,正在后面幫忙張羅接下來的事情?!?
白峰雨音嘆了口氣。
坂田晉作:“不用在意,雪子嫁給我的時候,就做好了有一天要參合進這種事的心理準備。我倒是覺得她會覺得這酷斃了,畢竟她曾經是女番長嘛?!?
番長,其實就是學校里不良們的“老大”。
“從雪子選擇當不良的時候起,這就是她的命運了。”坂田晉作如此說道。
白峰雨音垂下目光,低聲呢喃:“命運啊。搖滾的精神,就是對命運的反抗?!?
坂田晉作沒說話,只是靜靜的起身離去。
**
柴生田久離開白峰會之后,隨便找了個路邊電話亭,停下車鉆進去。
他從零錢卡里取出幾個五百日元的鋼镚放在電話上面,扔一個進投幣口,熟練的撥號。
片刻之后,那邊接起電話:“喂?哪位?”
是個年輕的男聲。
“我是柴生田久?!辈裆锞米詧笮彰?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換成了一個蒼老低沉的男聲:“柴生君,怎么了?”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我剛剛去跟你孫女推薦我們的技術……”
“柴生君,你急什么?我有告訴你讓你等著就好了,不是嗎?”
“合川先生要得到成果!”
“他會得到成果的!如果他得不到,那一定是因為你亂來。柴生君,沒人比我更了解我的孫女,相信我。”
柴生田久沉默了幾秒,這才嘆了口氣:“好吧?!?
這個瞬間,他忽然有種感覺,覺得電話那邊的“老妖怪”,有著跟合川先生差不多的氣質。
那是能把別人的靈魂和意志玩弄在鼓掌間的怪物的氣質。
柴生田久背后出了一層冷汗,連帶著說話也恭敬起來:“是我僭越了,之后我會靜觀其變?!?
“這樣就好。當然,做生意嘛,講究誠信,我可以給你一個最后時間表。最遲在我出殯的那天,我孫女就會給你打電話了。你有把自己事務所的電話留給她吧?”
“我留給了那個叫坂田晉作的?!?
“那就行了。那么我先掛了,我還要給我的老朋友川原桑守靈呢,他當了我那么多年影武者,我們已經成了無話不談的知己,可惜啊。”
話音落下,那邊掛斷了電話。
柴生田久不關心什么川原桑,他只想趕快離開這個老妖怪,電話機仿佛成了老妖怪的式神,正代替老妖怪默默的盯著他。
理論上講,“白峰總吾”的尸體現在應該在由入殮師化妝,那個老妖怪肯定會安排得滴水不漏。
恐怕不光白峰會的干部,韓國人、福壽幫怕是都不知道這次死的是假貨。
柴生田久用微微顫抖的手收起剛剛才擺到電話上的鋼镚。
因為手抖得太厲害,還有一枚500日元的鋼镚從他指尖落下,掉在地上咕咕嚕的一路滾出電話亭,滾到不遠處的下水道進水口,透過鐵欄掉了下去。
**
又過了好幾天,雜七雜八的事情終于都干得差不多了,葬禮定在了后天。
這天晚上,白峰雨音久違的換上了水手服。
這次她換的夏裝,而且她的水手服特別改過,加了很多鏈子之類的小裝飾,裙子后腰上還縫了一塊飄帶一樣的布,總之這水手服已經被她改得可以直接上臺唱歌。
她不知道再過二十多年,這種類型衣服會被稱作“打歌服”,許許多多年輕漂亮的美少女會穿著這樣的衣服在舞臺上唱唱跳跳。
白峰雨音換好衣服,背上吉他,再提上嶄新的書包——不是她吹,這書包從她買回來就沒用幾次。
現在書包里裝的也不是課本,而是這些年她創作的歌曲的樂譜。
盡管是沒什么人喜歡聽的曲子,但這是她的心血。
她站在鏡子前,鏡中的人又是北川沙緒里了。
她轉過身,關掉正在播放厄爾尼諾現象的科普教育片的電視機,看也不看墻上的掛鐘——現在已經快夜里一點了。
北川沙緒里穿過因為即將到來的葬禮而掛滿了白花和黑綢緞走廊,出了白峰會總部的玄關。
她停下腳步。
過早來臨的梅雨淅淅瀝瀝的下。
白峰會的眾人站在雨中,密密麻麻。
坂田晉作和他的妻子雪子站在最前面,身后是半天會的干部們。
“你們要阻止我嗎?”白峰雨音問。
坂田晉作搖了搖頭:“我們是來告訴小姐,我們幾個高層已經商量好了,小姐如果不回來,就由我來接任會長。所以,小姐,請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說完他向白峰雨音鞠躬。
然后他的妻子雪子也跟著鞠躬。
緊接著白峰會全員齊刷刷的鞠躬,肅殺的空氣彌漫在白峰會總部那奢華得庭園里。
白峰雨音點了點頭:“知道了,讓開吧。”
下一刻,白峰會的眾人仿佛摩西分海一樣,讓出了一條路。
白峰雨音昂首挺胸走下臺階,向大門走去。
經過坂田晉作身邊的時候,她說:“不管要做什么,先辦完葬禮吧。”
說完,也不等坂田晉作回復,她大踏步的邁過白峰會的大門,向遠方走去。
雨之音,延綿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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