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變奏曲-《我在東京教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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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有的作曲家,會的樂器都不超過三種,笑死人了。”
老伯忽然義憤填膺起來。
和馬吐槽道:“您剛剛這發言,可真搖滾啊。”
老伯看了和馬一眼,哈哈大笑。
和馬也跟著笑,笑完他問了個自己現在最擔心的問題:“這個……吉他很貴吧?是……送給我了?”
“不是。”老伯搖頭。
和馬心里咯噔一下,就想小心翼翼的把吉他拿下來——背久了萬一把人家漆給刮掉了怎么辦?自己手上的汗,弄壞了琴弦怎么辦?
老伯看著和馬,繼續說:“這是預支給你的工錢。”
和馬停下要脫吉他背帶的手,疑惑的問:“您要委托我做什么?”
老伯笑而不語,然后轉向北川沙緒里:“對了,老鷹樂隊的新黑膠到了喲。”
“真的嗎?”北川沙緒里大喜,“我要聽!”
“我就知道你要聽,過來吧。”
“我還要用錄音帶錄下來,帶回家聽!”
“錄音帶音質會變差,你還沒說服你爸爸給你買唱片機嗎?”
老伯和北川沙緒里一邊對話,一邊向擺在店鋪一角的唱片機走去。
被晾在一邊的和馬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過去。
跟過去之前,他沒忘記把節拍器關掉。
**
櫻田門,警視廳總部。
“完全沒有頭緒啊。”行田惠士扔下手里的卷宗,長嘆一口氣。
“看起來很快我們就該被抽調到別的案件上去了。”島方義昭看起來倒是一副已經接受了現狀的模樣。
“搜查本部轉為‘存在體制’么……這還是我入職以來第一次經歷這種事。”行田惠士說。
他比島方義昭年輕許多,自然沒經歷過那么多。
所謂的存在體制,就和存在艦隊的意思差不多,就是保持存在就行了,也不需要真的調查出什么東西來。
“你沒去過‘本部層’吧。”高山刑警問,“那一層有好幾個保持存在體制的搜查本部呢,人人都喝茶看報紙等著追訴期到了撤銷搜查。從某種意義上講,這種生活還挺令人羨慕的,至少每天按時下班。”
高山說完,在場的人都笑了。
他說得沒錯,只要不想積累功勛不想升值了,去存在體制的搜查本部呆著是個不錯的出路來著。
當然也有一些熱血年輕人,一心想著偵破疑難懸案,跑去這些茶水衙門認真上班。
現在這些年輕人基本都熬成了大叔,也開始同流合污了。
白鳥刑警說:“待會我們去吃個飯吧,搜查本部轉入存在體制后,我們又要各個搜查科干自己的了,不知道下次一起行動是什么時候,應該紀念一下。”
“你說得對,是該慶祝一下。”島方義昭附和道。
案件沒有進展開始擱置調查但是刑警們去慶祝,手術很成功但是病人死了,像這樣的事情在日本還挺常見的。
行田惠士拿起桌上的電話:“我訂位置吧。不過,誰出錢呢?”
白鳥刑警舉起手來:“我來吧。”
“哦,白鳥君,看起來四菱重工那個顧問崗位油水挺多嘛。”
“你少說兩句沒人當你啞巴。”白鳥瞪了說話的人一眼。
這時候,行田惠士正要拿起聽筒的電話忽然鈴聲大作。
行田惠士立刻接起電話:“喂?是的,是搜查本部。什么?”
行田惠士嗖的一下站起來,他這個舉動,讓本來彌漫著輕松氣息的搜查本部內,空氣又緊張了起來。
“你再說一遍!嗯,嗯,好,知道了!”
行田惠士把電話掛上,對島方義昭說:“urb樂隊的主唱,在刑務所撞墻自盡了。”
“什么?”島方義昭大驚。
然而行田惠士還在繼續報告:“另外,urb樂隊的新鼓手與一,也有自殘的舉動,被刑務所的獄警阻止了。”
島方義昭站起來:“我馬上趕過去。”
本來urb樂隊的這幫人,都關在警視廳,在審訊結束之后才移送刑務所,等待起訴和后續的處理。
島方義昭一度以為那個叫柴生田久的律師會保釋這幫人,然而柴生田久并沒有這樣做。
這讓島方義昭認為,urb樂隊這些人,可能真就不太重要。
之后這些人,應該會以聚眾鬧事之類的罪名被起訴,拘留半年到一年。
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當島方義昭、行田惠士和白鳥刑警高山刑警趕到刑務所,柴生田久律師已經拎著公文包在刑務所門口等著了。
“島方警部,”柴生田久不懷好意的看著島方義昭,“我懷疑我的委托人,在刑務所內遭到虐待,我將代表死者岡田武志的母親,起訴你們。”
島方義昭倒抽一口冷氣。
刑務所死人可是有可能被渲染成丑聞的,到時候法律的豺狼和報社的烏鴉沆瀣一氣,后果不堪設想。
警視廳那些戴金表的大人物倒是沒什么,鞠個躬就完事了。
大不了自罰三杯,去偏僻地方當幾年警監,回來一樣是警視總監的有力候選。
但是下面被踢出來當替罪羊頂罪的刑警可就苦嘍。
行田惠士上前一步,質問道:“你怎么知道消息比我們還快?”
柴生田久笑道:“這是個巧合,我今天剛好陪同岡田武志的母親來探望他。那位悲傷的老媽媽正在那邊哭泣呢,記者們一定愛死這個場面了。”
島方義昭真的很想揍眼前這家伙一拳。
作為跑現場一路熬出來的警部,他恨死這幫斯文敗類了。
從大學出來之后天然地位就高不說,還整天不干人事。
柴生田久不動聲色的取下眼鏡,然后看著島方義昭:“島方警部,您想動手現在可以動,我自己脫下眼鏡,這樣就不用擔心碎掉的鏡片弄瞎我,導致您面臨更加可怕的訴訟了。”
島方義昭一咬牙要揮拳,結果被白鳥和高山架住了。
“不值得!島方!不值得!”白鳥刑警連聲說,“他就是想激怒你!我們不如去看尸體,證明岡田武志的死和這家伙今天來有關!”
柴生田久又笑了,他一邊戴上眼鏡,一邊說:“我在事情發生的時候,一直都在刑務所的探視等候室,有親切的警官全程盯著我,當然還有新裝的閉路攝像頭全程拍攝。
“這在你們的行話里叫什么來著……哦,對了,叫不在場證明。”
島方義昭咬牙切齒的看著柴生田久。
白鳥刑警和高山刑警拖著他往刑務所里走。
行田惠士站在原地,瞪著柴生田久看了好久,才轉身追上同伴們。
柴生田久推了推眼鏡,臉上滿是不屑的笑容。
這時候,他看到另一個身影進了刑務所。
“喲,是毛利刑警啊,這位是……您的搭檔?”
毛利刑警手按配槍,惡狠狠的盯著柴生田久。
他的搭檔身材有些微胖,倒是很和藹:“我叫目暮,目暮歲三,柴生律師,我們有些問題要問岡田武志的母親岡田女士,你要旁聽嗎?”
“當然,我是岡田女士的代理律師。”柴生田久露出和剛剛截然不同的笑容,看起來又是那個謹小慎微的無名律師了。
“那么,這邊請吧。”
目暮說完,毛利刑警說:“你老實點,我雖然探案不行,但是眼睛可尖,你要做什么小動作,肯定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柴生田久連連點頭:“當然當然。我什么都不會做,隨時把雙手保持在您的視線內,毛利刑警。但是這樣,我就沒法拿公文包了,要不,您幫我拿一下?”
毛利刑警看了眼目暮,后者點頭。
于是毛利刑警伸手從柴生田久手上拿過公文包,同時另一只手依然維持著隨時可以拔槍的姿勢。
目暮說:“毛利老弟,不用這么緊張,對方動粗,也不會在刑務所動。這樣反而對他們不利。放輕松。你這樣我甚至擔心你的槍會走火。”
“不用擔心,我每天都很仔細的維護我得槍械,和那些配槍幾年都不上油的可不一樣。”毛利吾朗死死的盯著柴生田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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