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滾開——” 顧野聲音沙啞,口吻裹著狠勁。 被揮開的手,重重砸在欄桿上,撞出沉悶的聲響。這一下撞得有點狠,白術疼得一瞬皺起眉,緩緩吸了口氣,才將手收回來。 她墊著腳,湊到床前,隱約見到顧野擰著眉心,不由得心一揪,低聲喊:“顧野。” 白術的聲音輕輕的,怕驚擾著他,但他卻聽到了。 半晌后,顧野緩緩睜開眼。 隱約的,白術見到他眼里的猩紅。但是,下一刻,顧野又閉上了眼。 “乖,回去。” 顧野啞著嗓音,輕聲哄她,語氣竟是平穩的。 白術又不是傻子,馬上聯想到前因后果,又怎會聽話離開。 她本就在奇怪,為什么“巫教官沒向自己下藥,以來遏制她第二次考核的表現”。就連時正都在懷疑。 她想過是不是顧野做了什么。 可,顧野一沒有跟她當面換食物,二沒有在白天有異樣狀態,所以她也不確定。 沒想,她的懷疑并沒有錯。 “回去。” 感知到白術站著沒動,顧野一字一頓咬著音,語音有點重,還有些火氣。 “不要。” 白術果斷地回了他。 “白術!”顧野猛地往前一傾,手一抓,拽住白術的衣領,血紅的眼睛盯著她,字字頓頓地呵斥,“我讓你回去,聽到沒有?” 他的手在顫抖。 手指冰涼,像是從骨子里冒著寒氣,他靠近時,白術能清晰感知到他身上傳遞來的寒冷。 白術沒有甩開他,只是靜靜地看著他,說:“聽到了。” 顧野的手指攥得更緊了。 這時,白術伸出兩只手,覆上他的手。在碰上的那一瞬,顧野的手抖了一下,力道送了一些。 白術卻幾乎是抓住他的手。 他的手被冷汗打濕,皮膚上一層的汗,握在手里似乎沒溫度似的,冷得不像個活人。 “你冷嗎?”白術輕聲問他。 “……” 顧野跟她對視半刻。 她的眼睛沒半點情緒,琥珀色的貓眼水汪汪的,沒有絲毫波動。 卻讓人沒有抵抗力。 最終,顧野放棄了,將手抽出來,背對著她躺下,就當她不存在。 白術靜靜地站著。 顧野看似沒有陸白嚴重,只是有點難受,可那不過是“看似”。 他的汗水直接淌下來,衣服早已濕透,身體冷如寒冰,看似平靜的狀態之下,指不定有多痛苦。 很久以前白術就知道,別人的痛苦她是無法承擔的,所以她選擇漠視,就像漠視陸白一樣。可是,她現在站在這里,就跟腳下扎根了似的,無法靠近,也無法挪開,身體就跟僵住了。 不受控制。 她無法視而不見。 時間似乎過得格外慢,一分一秒都被拉得無限漫長,而所有的感官也被擴大。 顧野聽到了點動靜,一個想法剛一浮現,就已經淪為現實——小姑娘爬上了床,躺在他身后,伸手抱住了他。 “白術。”顧野嗓音嘶啞,連說話都費勁了,“你走開。” “不走。” 纖細的手臂纏上來,白術的聲音執拗卻強硬,柔軟的身軀貼近,帶著屬于常人的體溫。 顧野連趕走她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只能任由她抱著。 溫暖的身軀將體溫一點點傳遞過來。 只是,杯水車薪。于他而言,沒一點作用。 白術緊緊抱著他,喊:“顧野。” “……” “顧野。” “……” “顧野。” “……”顧野聲音僵硬,“別說話。” “我跟你說話,你別回應。”白術將臉埋在他后頸,輕聲說話轉移他的注意力,“我想起來了……” 她想起來了。 十年前,她見過“陸野”這般模樣。 “你騙我。”白術又說,“你明明受不了這藥。” “……” 顧野緊緊閉上眼。 …… 十年前。 南方的夏天來得早,剛剛入夏,氣溫就居高不下,知了叫個沒停,宣告著即將到來盛暑。 那個夏天,小白術依舊見不到紀遠和白青梧。臨近暑假,別的同學都在做假期計劃,唯有白術,被紀常軍壓榨得像個只能喘息的提線木偶。 只有完成規定任務后,小白術才能拿著滑板溜出門。 她愛極了各種危險技巧。 對年幼的她來說,任何刺激和冒險,都是跟“自由”掛鉤的。 那段時間,她在奶茶店遇見了個會玩滑板的大哥哥。早已能夠馳騁職業滑板屆的白術,被他稱之為“菜鳥”,時常會指點一下她的動作。 還經常請她喝奶茶。 她得空了就去找他。 那一天傍晚,天氣燥熱,知了不停歇地叫著,一聲又一聲,直叫得人心情煩悶。 小白術坐在畫室里,聽到紀常軍在隔壁陽臺打電話。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