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南瑾哽咽著喉頭又喊了一聲,喊完之后起身跪在了南凌的面前給南凌磕了三個頭,“得做爹的女兒,是女兒三生有幸,女兒謝爹爹愛護之心。” 說完之后,南瑾就那么頭抵在地上,只為讓眸中的酸澀倒流,她南瑾被那么多刀刺中都沒流過一滴淚,下午發泄過就夠了,眼淚這東西不合適她。 南凌沒動,就那么坐在椅子上看著,靜默地看著。 過了好一會兒,南瑾平穩了情緒后抬起了頭看向了南凌,眸色里滿是沉穩。 他爹一直很疼她她是知道的,只是她從不知道他爹疼她已經疼到了這個地步,曾經她以為脫口而出重生的那些言語,會讓爹不好做,以至于她一直都沒有說,但現在她才發現自己錯了,即便她什么都不說,她爹也察覺到了。 想了半日,本來她想謊稱自己做了個噩夢,夢到她爹戰死沙場,所以才改變的,但現在她不準備這么說了。 “爹,你相信有前世今生嗎?” 許是沒想到南瑾會說出這樣的話,南凌一時間愣在了那。 南瑾憋太久了。 前世她被她爹保護得太好,做什么都是隨心所欲,以至于當一切變故發生后,她那么茫然那么無措。 爹死后,保護娘是目標,娘死后,報仇是目標,她死活,報恩是目標,戳破趙千荷真面目是目標。 她的性子,報恩很直白,就是對方需要什么就給什么,但顧修染的身份太特殊了,他是長公主府的庶子,她與他毫無交集,冒然相幫,只會讓他更慘,特別是趙千荷和趙從萱,這對母女討厭顧修染,也討厭她,所以她若明面上幫,只會更讓這對母女折磨他,他還那么小,她便只能變著法兒幫,既要幫他又不能讓人看出來以此去傷他,她沒這么做過,第一次做,磕磕絆絆。 她要撕開趙千荷的真面目,以她的性子,撕破一個人的偽裝一向都是直來直去直接戳破,但那是對別人,不能對趙千荷,首先趙千荷是長公主,涉及到皇家威嚴,其次她娘處處護著,她便是說了她娘也不信,再則便是她無緣無故指責趙千荷,誰又會信?這讓她不得不隱忍,不得不一步步各種嘗試,她第一次需要這么去挑破一個人的偽善,依舊磕磕絆絆。 前世她爹將她保護得太好了,好到她只會隨著自己的性子為所欲為,其他什么都不會。 從爹死到重生,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快到她以為自己在做夢,不知道她爹的死是在做夢,還是她的重生在做夢,她就這么磕磕絆絆,一路到現在,也是直到現在,她才真真切切的覺得,她活著,她爹也活著,她活在了她爹的庇護下,而不是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傲然著身影獨自去承受。 她不需要磕磕絆絆去自己摸索怎么去向顧修染報恩,怎么撕開趙千荷的偽善面目,她有爹,她爹還在,她不是孤軍奮戰。 以前她活得太安逸,被她爹養成了只會按著自己性子來的個性,但沒關系,她爹還在,她還可以學,學著怎么獨自一人撐起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