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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房間煥然一新，透露出獨屬于女人的清新溫柔。

    賀松柏把房屋的窗子關(guān)緊，淡淡地說：“把你的衣服和貴重的物品都收好，去吃飯。”

    趙蘭香只把床上的衣服收了起來，卻沒有走，靠在門邊看他。

    賀松柏嗤了一聲：“怎么還不去吃飯，怕我偷你東西不成？”

    說話之間他刺啦一聲劃了根火柴，把盆里的草給點了，頓時一股白茫茫的濃煙騰起。他兩條長腿一邁，躍出了門還順便把門口傻站著的女人推了出去，嘭地一聲重重地關(guān)上門。

    趙蘭香的心頭驀然地一甜，他在給她的房間熏艾草。

    想不到他雖然兇，卻還挺細(xì)心的。艾草能驅(qū)蟲除濕，久不住人的屋子容易生潮生蟲子。如果今晚將就著睡下去，第二天能咬出一身包來。

    當(dāng)初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趙蘭香是被追求的那個。每天養(yǎng)養(yǎng)花，剪枝插花煮茶，閑來無事逗貓作畫，稀里糊涂地就被老男人瞧上了眼，他耐心又自信地追了她三年。現(xiàn)在……她撇開了頭。

    這個年紀(jì)的賀松柏離知情知趣還遠(yuǎn)得很。那樣兇巴巴的、又冷又硬的態(tài)度，不把女孩子嚇跑都不錯了。

    賀松柏又說：“我們農(nóng)村，窮，沒有什么好招待你的。”

    趙蘭香含糊地哦了一聲，盡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正常，“我知道。”

    賀松柏冷漠地跨大了腳步，把女人遠(yuǎn)遠(yuǎn)地甩在了身后走回了主屋。

    賀家的晚飯，很簡單。

    比知青食堂的伙食略勝一籌，好歹看得見米粒。不過趙蘭香看了眼賀大姐和賀小妹碗里的紅薯，收回了這句話。

    她把自己碗里的米粒撥到了她們的碗里，笑著摸了摸肚子，“下午吃的包子還沒消化，撐得很。”

    “你們吃吧。”

    趙蘭香看了眼賀松柏，他碗里幾乎沒有米，那么大的一個男人整天吃這些沒有油水的東西怎么挨得過去？

    她剛想把自己這碗飯讓給他吃，然而賀松柏很快三口兩口吞干凈了大碗里的紅薯，吃得很香，跟吃山珍海味似的一臉滿足，他吃完后端起祖母的那碗干飯朝著里屋走。

    賀小妹小口小口地咬著饃饃，咬到了里邊還喝到了濃郁的湯汁，嘴巴吧嗒地吸著包子里的油汁的時候，眼睛愉悅地一閃一閃。她從來都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過年的時候吃的肉也沒有那么好吃，好吃得她想哭。

    賀松枝吃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吞了吞口水把包子讓給大姐。

    ……

    第二天知青上工的時候，周家珍單獨把趙蘭香拉了出來，一臉不敢置信地問她：“你住進(jìn)了賀老二家？”

    她口氣里夾雜的震驚和鄙夷，毫不掩飾。

    “昨天我忙著搬家，都沒來得及問清楚你。你惹上大麻煩了，趕快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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