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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鴉點頭，身影一閃，只留下了片片黑羽，便消失在了趙爽面前。

    當趙爽回到大營之時，不同于帳外的氛圍，主帥的營帳之中，龐煖一人獨坐，閉著眼眸。

    連接大勝，可他的臉上卻露出了憂愁。

    善戰(zhàn)者，未慮勝，先慮敗。

    “聯(lián)軍敗象已露，而秦軍那邊卻已經(jīng)是上下同心。”

    龐煖的一句話在空寂的大帳之中響徹，回蕩在趙爽的耳邊。

    咸陽之內(nèi)，呂不韋、趙姬一派與秦國宗室、昌平君所代表的楚國一脈的勢力向來面和心不和，可因為一個人，這三方勢力已經(jīng)暫時聯(lián)手了。

    “華陽太后！”

    趙爽只是回答了這四個字，卻是得到了龐煖的一聲嘆息。

    “這個女人厲害啊！”

    華陽太后是秦孝文王的正室，她的丈夫雖然只當了三天的王，可她本人的影響力卻是巨大的。

    此刻，也只有她，能夠讓咸陽城中朝堂上的勢力暫時放下放紛爭，聯(lián)手對敵。

    “聯(lián)軍此刻攻勢如虹，卻毫無根基，一旦匈奴那邊戰(zhàn)事結(jié)束，河西守軍南下，隨時能切斷我們的后路。”

    關中的秦軍兵力三分，龐煖避實擊虛，突入關中，可這本身就是在行險。一旦其余兩邊的戰(zhàn)場有所變化，那么加上咸陽城的秦軍，三股兵馬會師，聯(lián)軍立刻便陷入了死地。

    “因人成事，終究會落入此等窘境。”

    龐煖握緊了雙手，眼眸緊閉。

    這是一種無奈。

    要行合縱之策，就必然要借助六國聯(lián)軍。可是六國本身就是離心離德，利益各有不同。

    龐煖雖是聯(lián)軍統(tǒng)帥，可手下的兵馬，卻還有背后無數(shù)雙手在操控著。

    “用兵攻伐，本來就是在比拼誰犯得錯更少。秦軍再強，終是外敵。更可怕的是，背后的隱憂。”

    趙爽的話讓龐煖久閉的眼眸睜了開來，臉上露出了笑意。

    “你將所獲財貨提前撤走，是聽聞到了什么風聲了么？”

    龐煖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小胖子是怎么將成車成車的財貨撤得一干二凈，但顯然，有著一股江湖勢力在幫他。

    或許，不止一股。

    “趙、魏、楚、燕四國精銳，燕軍本是敗軍，楚軍獨樹一幟，趙魏兩軍號稱一體，可其中齟齬，上將軍再明白不過。”

    “呂不韋厚遺財貨，燕軍遠來，如今得利，已生歸心。”

    “五國合縱，聯(lián)軍主力止于函谷關外，秦軍收縮，韓、魏已復舊土。這場戰(zhàn)爭再進行下去，對于兩國而言，已經(jīng)沒有了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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