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第1312章 史上第一倒霉穿越者(恢復更新,長文慎點) “阿云你不用著急。”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韋國昌很快就恢復了震驚,微笑著柔聲對阿云道,“你去廚房,拿點香油過來,幫我涂一下就好。” 阿云緊張得眼里都帶淚了,點點頭,一溜小跑出門,走向外邊的廚房。 她一出門,韋國昌的臉色就嚴肅起來,俯低身子湊到畢晶兩千,緊盯他的雙眼,壓低道:“你們……時空管理局的?哪年來的?” “我們出發(fā)的時候,是2018年正月初一晚上。”畢晶說著說著就來氣了,“這大過年的,鬧得人連個春晚都看不成,你們老實點不成么?” 韋國昌完全顧不上畢晶的吐槽,驚訝道:“2018年就有了時空管理局了?我咋一點都沒聽說過呢?” “要害秘密部門,能讓你知道么?”畢晶撇撇嘴,心里卻吃了一驚,都這個時候了,這家伙還這么淡定?這是胸有成竹,想好對付老子的辦法了? “那倒說得也是。”韋國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直起身子,嚴肅道,“那么,你們這次來,是要帶我回去?” “廢話!”畢晶翻翻白眼,“你以為我們是干嘛來的?旅游啊!不就一煙臺嗎,老子又不是沒玩過!” 韋國昌臉色緊張起來,身體下意識向后躲了躲,戒備道:“那,是帶我一個人回去?還是把我們兩口子都帶回去?” “那隨你嘍!”畢晶一攤手,“你要樂意,把媳婦兒帶回去也沒問題啊!” “那……那會不會跟電影里說的那樣,幾百年前人回去,會老死?” 韋國昌嘴唇顫抖著,雙手不由自主緊緊捏成拳。畢晶一聽就樂了:“怎么會?您這老電影沒少看啊!咱家回去的人多了,一個一個歡蹦亂跳的呢……” 說著忽然一怔,這話頭兒不對啊? “你什么意思?” “我可等到你們了!”韋國昌一個餓虎撲食,猛地抓住畢晶雙手,整個身體都在顫抖:“我早也盼,晚也胖,望穿雙眼,就等著這天了!你怎么才來啊!”說著說著眼眶不由自主就紅了。 “你……你還會唱戲!李勇奇啊你!” 畢晶這回算是徹底懵伯夷了。之前甭管碰上哪一位,都想盡辦法不走,怎么到這位,就變成這個態(tài)度了?再看看蕭峰郭靖母老虎,也一個兩個目瞪口呆。 “你不是晃點我吧?”畢晶一遲疑,韋國昌就急了,死死抓住畢晶雙手,“難道你想反悔?” “不是反悔,肯定會帶你走!你松開我手,都讓你抓禿嚕皮了!”畢晶死命甩開韋國昌雙手,胳膊都被抓出紅印子來了,嘶嘶摔了兩下才疑惑道,“我就是好奇,你這反應怎么跟別人不一樣啊,怎么會想著回去的?” “廢話!”韋國昌得到畢晶的保證,頓時松了口氣,也甩甩雙手,翻翻白眼道,“這鬼年代要什么沒什么,連個網(wǎng)都上不了,有什么好的?” 看著畢晶一臉“信你才怪”的表情,嘆了口氣,咬牙切齒道:“要命的是,如果不想辦法徹底走掉,我怕……”頓了一頓,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我怕馬上要大禍臨頭!” “什么大禍臨頭?”畢晶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你這打什么啞謎呢?我怎么越聽越糊涂?” 韋國昌嘆了口氣,略顯怪異地看了畢晶一眼,道:“這里是登州,今年是元豐八年,內子名叫阿云……我看你不想沒讀過書的,難道還想不出來,我們是什么人?” “你不就一穿越者在這兒成家立業(yè)了么?你這樣兒的見得多……不對,你說什么?登州,阿云,元豐八年?”畢晶剛撇撇嘴,但話沒說完,就忽然似乎被一道閃電劈中,五個字瞬間閃現(xiàn)在腦海之中,猛地跳起來,顫聲大叫:“登州阿云案!他就是那個阿云?” 母老虎退后一步,跟畢晶對視一眼,兩人都一陣駭然。 “當”一聲,門口傳來瓷器落地的聲音,眾人猛一回身,就見阿云扶著房門,滿臉驚惶,一只小小的陶罐在地上摔得粉碎,金黃色的香油灑了一地。 韋國昌“呃”“呃”兩句,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釋。阿云的臉色越發(fā)驚慌起來,顫聲道:“是不是,是不是……” “阿云你別多想。”韋國昌終于定下神來,搖頭道,“不是你想的……” 阿云搖搖頭,凄然道:“不是的,我總覺著你最近有事瞞著我,除了那件事,還能有什么?” 韋國昌嘆了口氣,默然不語。阿云走過來輕輕握住他雙手,柔聲道:“能和你相伴這么多年,我知足了……你,你走吧!” 顯然,她在外邊聽到的已經足夠多,絕非揭破她聲音那一句。 母老虎站起來走到阿云身邊,輕輕攬著她微微顫抖的身軀,柔聲道:“不怕的,有什么事情,我們會幫你們。” 阿云感激地看看母老虎,隨即似乎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身體搖搖欲墜,黯然搖搖頭:“不成的……” 蕭峰也忽然“啊”了一聲:“我想起來了,當初我也聽說過的,原來是你們!” 韋國昌急忙扶她坐下,嘆道:“不錯,就是我們,她,就是那個阿云。” 畢晶張口結舌:“那你……你就是那個韋大?” “呸!”韋國昌滿臉憤恨,跳腳大罵,“你才是韋大!” 郭靖幾個見他們神情怪異,不由愣住,疑惑道:“什么登州阿云案?很出名么?” 畢晶和母老虎都沒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著柔弱不堪的阿云,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們怎么也想不到,這一次的任務的當事人,居然是這對夫妻! 其實,這件案子原本并不復雜。 宋神宗熙寧元年,登州農家少女阿云,父親早喪,母親新喪,家貧如洗。阿云的叔叔不顧阿云母喪未滿,強行將阿云許配給了本村一個老光棍韋大,但“許嫁未行”,尚未成婚。 阿云對此非常不滿,為了擺脫這樁婚姻,一天,阿云“伺其寢”,“懷刀斫之”,“十余創(chuàng),不能殺”,只是“斷其一指”。很快,阿云被捕,“執(zhí)而詰之,欲加訊掠”,“乃吐實”,如實招供。知縣按照宋律以謀殺親夫將阿云定罪死刑,并上報知州。 時任登州知州許遵卻認為,阿云訂親時,“母服未除,應以凡人論”,訂婚無效,所以談不上謀殺親夫,可免死。 案情報到審刑院和大理寺,但審刑院和大理寺一致批駁許遵的判決,改判阿云“違律為婚,謀殺親夫”,處絞刑。許遵不服,再次上奏:按照皇帝在幾個月前簽發(fā)的詔令,“謀殺已傷,按問欲舉,自首,從謀殺減二等論”,也即在官吏傳訊被告時,如果被告能主動供認犯罪事實,應該按自首論處,減二等處罰。阿云受審時主動供認犯罪事實,“云被問即承,應為按問”,應以自首論處,“以按問欲舉,乞減死”。 隨后,案子被交到了刑部。“刑部定如審刑、大理”,對此案的判決與審刑院和大理寺相同,依然是死刑。許遵又不服,上書云:“刑部定議非直,云合免所因之罪。今棄敕不用,但引斷例,一切按而殺之,塞其自守之路,殆非罪疑惟輕之義。” 隨即,御史臺的諫官們,“劾遵”,指責許遵妄法。“遵不伏,請下兩制議”,請朝廷將案件發(fā)給翰林學士們討論。于是宋神宗“乃令翰林學士司馬光、王安石同議”。 于是,一件原本并不復雜的案件,牽涉的人越來越多,斗爭越來越復雜。分別以王安石,司馬光為首,呂公著、韓維、錢公輔,唐介,呂誨,陳升之、韓絳,呂公弼,文彥博……無數(shù)名臣宰相,分為兩派,一個個卷進爭吵之中,互不相讓,火氣十足。 到最后,就連宋神宗本人,也被卷了進來。 到了這個時候,事情漸漸變了味。從一開始關于案情和法條如何適用,變成了如何對待宋神宗的敕令,延伸到如何對待宋神宗所代表的的皇室權威,甚至如何對待宋神宗本人。 因為這個時候,宋神宗派王安石著手進行的變法,已經開始了。要想順利推行變法,宋神宗和王安石,必須加強皇權的權威性,做到一言九鼎,否則,以反對派實力之強,新法只怕下輩子也推行不下去。 在足足吵了一年有余之后,在宋神宗的支持下,反對變法的司馬光一派,大多被趕出朝廷,王安石一派大獲全勝。阿云最終的判決由絞刑,減為編管流放。不久,在編管流放途中,又趕上宋神宗大赦天下,阿云很快又恢復了自由身,據(jù)說以后嫁人生子。 只是,誰也沒想到,阿云嫁的,竟然是一個穿越者! 聽完大致故事,一群人訝然把目光集中到阿云身上。誰都不敢相信,這個當初年紀不到十四,至今看上去仍然柔弱又膽怯的女子,會揮刀殺人。 這究竟是人性的缺失還是道德的淪喪……不,究竟是什么原因,那個男人,究竟做了什么,會讓她如此痛恨?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撐著她向一個成年男人揮刀相向? 阿云被這么多人注視,臉色越來越白,幾乎沒了人色。 良久,楊過才問道:“后來,后來不是沒事了嗎?怎么現(xiàn)在又說大禍臨頭?” 畢晶聳聳肩:“本來是沒事了。可是,一個人,就算再能續(xù),終究也是會死的,哪怕是皇帝——宋神宗這不今年死了么?他兒子哲宗即位,太后高滔滔臨朝,起復舊黨,司馬光宣麻拜相……” “司馬光?就是砸缸的那個?他拜了相,難道還會找一個民間小女子的麻煩?”楊過咋舌道:“不至于吧?這人不一挺有名的忠臣么?” 母老虎嘆了口氣道:“你覺得不可能,很多人也覺得不可能,但司馬光拜相不久,就把這件案子翻了出來,傳說中,阿云最終被處決了……” 見阿云渾身顫抖,母老虎急忙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韋國昌也忙道:“阿云你別著急,畢兄弟他們,他們就是來幫我們,帶我們走的!” “走?走到哪里去?”阿云泫然欲滴,搖搖頭道,“我只是這兩年跟著你忍了點字,可也曾聽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那司馬相公權傾朝野,怎能躲得過去?除非,除非,除非逃到番邦外國去……” “不。我們會去到一個沒人能找得到的地方,一個比現(xiàn)在精彩、幸福的多的地方。”韋國昌微笑著,隨即指指畢晶,“這位畢兄弟,就是特地來帶我們走的!” 阿云驚訝得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了,呆呆看眼前這個胖子。 媽的,這就把鍋甩老子頭上了?畢晶心里罵了一句,但還是對阿云笑笑,說了聲“嫂子你放心”。轉過頭來,對韋國昌道:“你就是為了這個,才擔驚受怕,剛才還特意支開阿云嫂子,求我們帶你們走的?” 韋國昌重重點頭:“這還不夠么?阿云一生老實本分,心地善良,怎能再受這般侮辱?本來,我們以為躲到這海邊深山之中,就能避過此劫,但現(xiàn)在看來,外邊已經有點風聲鶴唳了……” “切!”畢晶手一擺,鄙視道,“少看無良營銷號,不要被人帶節(jié)奏好么?歷史上,從來沒有任何一份資料說過,司馬光反攻倒算,掉過頭來把阿云殺了好嗎?司馬光啊,多大人物,過了十年了,還記得這點雞毛蒜皮?你太拿自己當回事了吧?” “不是啊!已經有風聲了!”韋國昌怔了怔,起身從書架上抽出本《大宋娛樂周刊》,翻開一篇指給畢晶看:“這期上都說了,司馬光相公要翻案!” “所以說不能信這些營銷號啊!”畢晶接過書來,漫不經心地撇撇嘴,“一八卦雜志,你摻和什么政事啊,妄議朝政,不拍舉報、禁言、封號一條龍?” 那篇文章果然寫得很詳細,說是司馬相公再議阿云案,促使哲宗頒下一份新的詔敕,“強盜按問欲舉自首者,不用減等。”更說這份新詔敕意味著,熙寧元年七月三日的敕文“謀殺已傷,案問欲舉自首者,從謀殺減二等論”,將不再適用于強盜傷人案。那么,阿云案很可能會迎來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 “看見沒有?可能!不還是揣測之詞?”畢晶看完又撇撇嘴,“這上都說了,再議,不是再審!再說了,作為一個偽宋粉,‘法不溯及既往’的原則,在大宋朝已經確立,這一點我還是懂的——放你的心吧,沒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