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什么問題都說清楚了，但其實又什么事情都沒說清楚。

    系統升級的條件，究竟是不是真的如同猜測的那樣，就是要把金書中所有朝代都去一遍，把里面的人都救一個出來？如果是，那么，為什么沒有越女劍？

    蕭峰、小龍女、凌霜華、殷素素、李萍，以及小蘿莉和侍劍，包括今后立志要救出來的阿朱、楊過、丁典和白馬李三夫妻，究竟是真還是假？這些虛構的人物，是怎么變成一個個活生生的人的？

    更重要的是，為什么好好的要把武俠小說和歷史攪和到一塊兒？難道只是因為金老爺子創辦過一個叫做《武俠和歷史》的雜志？或者是金老爺子的小說，本來就歷史味道比較濃？

    把歷史和小說弄到一塊兒，這系統究竟是要干什么？

    一個接一個問題，想得畢晶腦仁都疼了，卻還是不得要領，一點頭緒都沒有。

    但是正如我們之前說過的一樣，想不通的問題就不去想，一向都是畢晶的優點之一。因為他向來深信，無論他想不想，答案都會在哪里——想不通，是因為條件不夠，時間也不到，時間一到，所有的謎底都會解開，所有的問題都會水落石出。

    而且自己現在面對的，是這么匪夷所思的一件事，看上去是那么荒謬，說出去都沒人信，哪兒那么容易就能弄明白了？何況，就算自己想不明白，至少還有一個人知道所有的答案。

    吳老二，你等著老子的！

    不過相比以上問題的答案，畢晶對另一件事情更加感到疑惑：凌霜華是怎么想到這個升級條件的？

    “你是怎么知道，侍劍是明朝，而不是其他朝代人的？”畢晶驚訝地看著凌霜華問道，“俠客行小說里可沒明確交代時代背景啊?！?

    畢晶之所以這么問，是因為這是推導出系統升級條件的前提和基礎。也就是說，只有知道了侍劍或者說《俠客行》的時代，才能得出之前的結論。而自己之所以知道，是因為無論在知武堂上，還是在某涯啊某吧啊某客棧之類的網絡論壇上，這種事情原本就都是討論過無數次的爛大街問題。甚至還有個姓新的博士，專門為金老爺子的書寫成了一本“通史”，其假模假式、裝模作樣的假學術腔，經常讓畢晶想起自己大學期間拿捏著文字寫論文的調調兒，不時或會心一笑，或忍俊不禁。

    這么多年下來，別說是俠客行、笑傲江湖的大體時代了，就是某件事情的準確發生年份，都有人寫出來了，畢晶自己就曾經用《二十史朔閏表》，加上《俠客行》里關于賞善罰惡薄記載的神拳門聶老爺子作惡、史婆婆和阿繡跳海在閏二月之類表述，推斷出俠客島最后一次臘八粥是在1563年，俠客行故事結束，是在次年即1564年。這是畢晶在知武堂一炮打響，成為“學術大老”“知武堂長江學者”的經典論文。只可惜，憑這個學術成果，是萬萬招不到女學生的。

    當然了，后來看了新博士那本書之后，畢晶才發現，同樣的工作人家早就做過了，好在沒人告自己抄襲，否則那就是一大學術丑聞了……

    畢晶當然知道這很無聊，但不做無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在剛剛工作沒多久就被領導排擠的職業低潮期間，不多做點這種無聊的事情，只怕自己早就瘋了。

    更別說，無聊的其實并不只有自己。幾乎就在自己發布關于《俠客行》斷代帖子的同時，Wkmm那個混蛋也同時發布了《笑傲江湖》的斷代貼，用的幾乎是和自己一樣的學術方法！

    但是，所有這一切，都是在網上網下討論過無數次才得到的結果，畢晶就不信凌霜華也又這個條件，別說她會不會上網了，就算會，她來了一共才幾天，還一天天這么多事兒，哪來這么多時間看這些東西？

    “看她衣服就知道了啊！”凌霜華對畢晶的問題感到有些奇怪，“俠客行里說武當派如何如何，那很明顯就是元代以后的事情啊，元代之后，而和我們服飾大不相同，不是明朝就是現在，可那些小說里寫的肯定不是現在的事兒啊——所以一定就是明朝，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我……”面對凌霜華如此理所當然的回答，畢晶有點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才好了。這姑娘，竟然直接跳過“三長一短選最短”“三短一長選最長”的瞎蒙階段，直接進入“排除法”的正規答題技巧階段了？那是不是現在丟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過去，這姑娘都能直接參加明年高考了？

    古人的智慧，的確小看不得啊！畢晶頗有些感慨地嘆了口氣，轉身看看躺在床上的侍劍，卻死活看不出他的衣服和小龍女、殷素素以及凌霜華有什么不一樣來，看起來，是時候把書箱底那本《中國古代服飾研究》翻出來看看了——話說沈從文老爺子好好一小說家，最后卻只能搞搞古代服飾研究，也實在是夠無奈了。

    不過等等兒，原來凌霜華幾個都穿什么來著？這才幾天，怎么一點都不記得了？怎么看著這穿套裝穿裙子穿運動服——嗯還有個穿大褲衩的形象，就覺得那么理所當然呢？

    我這是怎么了？這么早就得老年癡呆了？

    畢晶唉聲嘆氣半天，無力地揮揮手：“行了，小姑娘就交給你們了——蕭哥，咱睡覺去?！闭f完就是一愣，這話怎么這么別扭呢？

    躺在床上好一會兒，聽聽外邊好像還沒有什么動靜，畢晶就知道侍劍還沒醒，根據誰武功最高誰醒得最快簡稱“武高醒快”定律，畢晶推斷，這小姑娘的武功一定不怎么樣。隨即就在心里呸了一口，這不廢話么，她一父母雙亡、從小就進長樂幫當丫鬟的小姑娘，就算肯學，又能學到點什么？偷學兩招花拳繡腿就不錯了，這又不是拍電視劇，還非得把侍劍弄成一武林高手！話說回來，也得虧她不會什么武功，要是她武功很好，自己渾身不能動摔在她屋子里，恐怕早就沒命了。

    不過別看武功不行，這小姑娘長得倒是挺水靈，就說比不上小龍女和殷素素吧，可放在大街上，最起碼也是八分以上美少女——按照某些人說的，能在街上看到的，八分也就到頂了，九分往上的，不是在富豪家里，就是在趕往富豪家里的路上……

    想到這兒，畢晶就又得意起來，別的不說，哥們雖然是一窮鬼，可家里最起碼有一8分兒，倆至少9分兒的，真是托金老爺子的福，筆下都是美女——可是這么多美女，為啥命運都這么凄慘呢？金老爺子為啥要這么寫，還是因為自己內心深處下意識憐惜女性多一點，才救了這么多美女回來呢？

    只可惜，美女再多也不能動，最好想也別想：自己這個知武堂長江學者雖然檔次低了一點吧，可道德底線還是要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