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煙盒里只剩最后一根煙了,煙盒被他攥成一團,他愣愣地盯了很久,然后摸出手機來。 電話響了三下,然后被接聽。 “怎么了?” 宋清明的嗓音還沾染著清晨的困倦。 掌心里是被攥爛的煙盒,他微微側首,刺骨晨風迎面吹來,他低聲說:“有點舍不得你們。” “……” “楚落爺爺走了,以后她就沒有親人了。” “……” “我想讓你照顧的,仔細一想,還是算了。我怕她喜歡上你。” “……” “司笙心情也不好,人都是說走就走的。她這人,重情重義的,跟易爺爺感情那么好,再給她多長時間,都做不好這個心理準備。” “……” …… 一直都是秦凡在說話。 聲音越來越低,在這清晨的風里,分辨不清。 末了,秦凡說:“我還有好多事想做。” 嗓音低低的,有些無力,被風一吹,就這么散了。 宋清明終于出聲,很輕,卻沉重,“嗯,去做吧。” 眼睛一眨,眼角被燙了一下,恍惚間,好像有什么掉了下來。 * 這一場雨,持續下了幾日。 春雨綿綿,整座城市都被雨水浸潤了,氣溫不僅沒上升,寒意滲透到每個角落,無聲無息。 深夜,寂靜。 司笙猛地驚醒,在睜開眼的那一瞬,倏然坐起身。 入眼盡是黑暗,司笙茫然地環顧著臥室,短暫幾秒后,她徒然掀開被子,踩著拖鞋走出臥室。 推開易中正臥室的剎那,昏昏欲睡的護工被一驚,差點從躺椅上竄起來。 沒有開燈,她徑直走到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身影,手指輕輕顫抖著,送到老人的鼻尖。 呼吸的動靜,極其輕緩。 高懸的心,在這一刻,放回原地。 “沒死呢。” 易中正沒有動彈,卻緩緩掀開眼瞼,低沉緩慢的聲音,裹著嘆息和無奈。 “哦。” 司笙將手收回去,下意識放在身后。 像多年前,偷偷去研究易中正機關桌時,被撞了個正著的模樣。 彈坐起身的護工,待了片刻,似乎意識到什么,起身,悄無聲息地走出臥室。 他忘了開燈,臥室依舊漆黑。 室內很靜,司笙杵在床邊,一團黑影,又高又瘦。 無意識地撥弄了下頭發,她垂了垂眼瞼,在昏暗的房間里盯著易中正,說:“我夢到你走了。” “早晚的事。” 易中正并不避諱這個問題,“你在外面闖蕩那么久,早該接受了。” “……” 司笙沒吭聲。 “回去睡覺。” 易中正說話時很虛弱了,可吩咐司笙的時候,字正腔圓,仍舊給人他底氣十足的錯覺。 司笙沒動,說:“睡不著。” “多大人了,半夜還得找人陪你聊天。”易中正頗為嫌棄。 十歲以前,司笙半夜偶爾驚醒,不管多晚都會來敲易中正的門,把人吵醒后也不說話,易中正困得不行,會把她拎去坐下,然后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聊天,直至她有了睡意,才把她送去睡覺。 十多年了,易中正聊天時說的話題,司笙早記不得了。 但,記憶里總有那昏黃的燈光,室內不亮堂,易中正說話的聲音緩慢又悠長,令人昏昏欲睡。 司笙問:“你能聊嗎?” 黑暗中,易中正掀掀眼瞼,扔她一記冷眼,“去搬凳子。” “哦。” 司笙轉過身,拖來一張凳子,擱在床邊,然后坐下來。 “聊什么?”易中正問她。 想了想,第一時間腦海里跳出一個人影,司笙微微一怔,然后說:“凌西澤說你把我的嫁妝給他了。” “……嗯。” 易中正并未否認。 本是想告凌西澤的狀,沒想易中正真答應下來了,司笙啞了片刻,問:“你喜歡他嗎?” “喜歡。” “我不嫁給他怎么辦?”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