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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秒后，二人又退出客廳，去隔壁蕭逆的臥室了。

    這邊，凌西澤也察覺到司笙神色不對，識趣地轉(zhuǎn)身倒了杯水，走過來遞給她，“有問題？”

    接過那杯水，司笙仰頭一飲而盡，壓了壓火氣。

    她問：“你囤了多余的書嗎？”

    “先前囤了點(diǎn)，”凌西澤道，“不過，剛送人。”

    “送誰了？”司笙眉頭一揚(yáng)。

    “親朋好友，人手一本。”

    司笙：“……”

    你圖什么啊！

    給自己貼上“漫畫迷”的標(biāo)簽很好玩嗎？

    凌西澤一片好心，司笙也不至于跟他生氣，但一股竄起來的邪火，怎么也壓制不住。

    “有什么問題，你可以說出來。”

    耐心地同她說著，凌西澤伸出手，將她被吹亂的發(fā)絲拂到身后。

    司笙做事素來鎮(zhèn)定從容，很少看到她有這么急的。

    呼出口氣，司笙白了眼他的手。

    凌西澤自覺將手給收回去。

    “記得我書房被你嫌棄的字畫嗎？”

    調(diào)整好情緒，司笙走向沙發(fā)，朝凌西澤問了一句。

    “岑沚和墨上筠？”

    沒有多想，凌西澤將這倆名字脫口而出。

    斜乜著他，司笙淡聲道：“她們倆都是我?guī)熃恪！?

    凌西澤立即改口，強(qiáng)調(diào)：“我沒說嫌棄。”

    司笙：“……”小樣兒，求生欲還挺強(qiáng)。

    她將空杯遞給凌西澤，凌西澤接過去，又去給她倒了杯水。

    “墨上筠是我?guī)煾傅耐鈱O女，比我大幾個月，因為是直接跟師父學(xué)武術(shù)的，所以算我直系師姐。”司笙介紹道。

    “嗯。”

    凌西澤將接好水的杯子遞過來，對這種頗為江湖的輩分劃分方式不予評價。

    手里捧著那杯水，司笙微微垂下眼瞼，所有情緒悉數(shù)盡收，似乎平靜，似乎寡淡，沒什么表情。

    她淡淡地說：“她大學(xué)考的軍校，后來進(jìn)部隊上前線。去年七月，去維和了。”

    司笙是于去年八月在網(wǎng)上連載的《小白鴿》。

    這故事為誰而創(chuàng)，不言而喻。

    她不關(guān)心家國大事，不關(guān)注國際戰(zhàn)爭，對所有與她無關(guān)的事都無牽掛。像她這樣的人，忽然興起關(guān)注維和，自然是，她所惦記的人身處其中。

    凌西澤沒說話，在她身邊坐下來。

    手指輕彈了下杯壁，杯中的水一圈圈蕩漾出漣漪，司笙往后靠在沙發(fā)上，繼續(xù)道：“兩個月前，她跟我通電話，提到《小白鴿》，說是在那里看不到，我說出版后給她送過去。”

    這件事，不算大，不算小。

    一個漫畫故事而已，看到的時間或早或晚，都一樣，無足輕重。

    只是她去過戰(zhàn)場，見識過戰(zhàn)爭面前的人性、毀滅、痛苦，轉(zhuǎn)瞬之間，血肉橫飛。

    前一秒跟你談笑生風(fēng)的人，下一秒了無生息。她愿意相信好運(yùn)會降臨在師姐那群人身上，可又不會盲目的欺騙自己那些事情不會犧牲。

    那里有死亡。

    無時無刻，每時每刻。

    退一萬步說，事關(guān)對師姐的承諾，她不愿意食言罷了。

    眸光忽閃了下，凌西澤問：“要多少？”

    “嗯？”

    喝水的動作一頓，司笙斜睨著他。

    凌西澤估摸著道：“湊一下，還是能湊出來的。”

    “一百本吧……”司笙估摸了下，旋即問，“幾天？”

    聽到這數(shù)量，凌西澤眉頭一松，道：“急的話，明天就行。”

    “那謝了。”

    訝然看他一眼，司笙也不意外，輕笑一聲，將水一飲而盡。

    籠在她周身的低氣壓消失，凌西澤也松了口氣，心情輕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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