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天文數(shù)字-《唐朝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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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影壁,隨即便是鹽鐵使司的正堂。
正堂里,竟也沒有官吏,這些官吏卻不知去哪兒了,只有堂中坐著一個人,氣喘吁吁的在喝著茶,一面揉著自己的腰。
戴胄定睛一看,不是陳繼業(yè)是誰。
陳繼業(yè)一見到浩浩蕩蕩的人來了,像一下子見了救星一樣,興高采烈地起身,忙到戴胄面前:“哎呀呀,我不過是陳告上部請人文吏來協(xié)助,誰知戴公竟親自來了,戴公此來,所為何事?”
戴胄板著臉,沒好氣道:“來幫你們鹽鐵使司數(shù)錢。”
陳繼業(yè)眼睛一亮:“戴公真的了不起啊,居然親力親為,來,來,來,我們?nèi)ズ笱谩?
戴胄:“……”
他本以為自己諷刺陳繼業(yè)一句,陳繼業(yè)會表現(xiàn)出羞愧。
可是……
他實在低估了陳繼業(yè)。
卻見陳繼業(yè)殷勤熱絡(luò)的請他到后衙庫房去,戴胄便拂袖道:“好極。”
他要親眼看看,這長安鹽鐵使司到底玩什么花樣,每年不過千來貫的歲入,要怎么數(shù)才成。
于是,眾人穿堂過廊,一會兒功夫……繞過了后衙的廨舍,隨即便到了府庫。
而在這一刻……
那些不懷好意的民部官吏們……一下子窒息了。
戴胄更是身子一僵……接著……他看到了一幕永生難忘的場景。
在這里……數(shù)不清的銅錢,居然隨意的堆積在了庫房前的闊地上。
銅錢堆積如山。
而許多的文吏此刻正揮汗如雨,將這些銅錢,一枚枚撿起,而后用繩穿線,整理之后,一盤盤的送進庫房里,七十余人官吏在這堆積如山的銅錢面前,竟是那樣的渺小……
哪里來的這么多錢……
戴胄有點發(fā)懵。
只怕唯有在國庫,方才可以看到如此壯觀的景象吧。
到底出了什么事?
發(fā)生了什么?
其余人等,也都一個個嘴巴張得有雞蛋大,窒息了。
陳繼業(yè)在旁道:“戴公,你看……這里的錢太多了,現(xiàn)在核算的日子已趨近,我也是無可奈何,才不得已驚動了上部,希望上部協(xié)助。戴公不是要幫忙數(shù)錢嗎?來來來,大家挪個位置,戴公要親力親為,做你們的表率啦……”
而戴胄看著這堆積如山的錢,心里有點發(fā)毛,他竟有些失態(tài):“這是什么錢?”
陳繼業(yè)道:“戴公,這是長安鹽鐵使司所收的鹽稅。”
戴胄:“……”
戴胄頓覺得五雷轟頂,眼前一黑,幾乎要昏厥過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長安鹽鐵使司……哪里收來的這么多鹽稅……
“戴公……戴公……時候不早,這錢再不數(shù)……”
戴胄臉抽了抽,看著陳繼業(yè),陳繼業(yè)朝他眨眼,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
沉默了很久……
戴胄捋起了袖子:“都讓開。”
他上前,在這銅錢堆積的山下,毫不猶豫,竟當真開始拾起一枚枚銅錢,取了繩……開始將這錢一個個串起。
“快快快……”
其他官吏哪里還站得住,一擁而上,自是上行下效。
戴胄年紀大了。
這些年來,養(yǎng)尊處優(yōu),身子早就不行了。
他麻木的穿繩,報上數(shù)目,而后銅錢入庫,記錄……
從正午,一直到傍晚……才發(fā)現(xiàn)……這個工程量,實在浩大。
夜里……陳繼業(yè)讓人點了火把,口里還道:“黑燈瞎火的,大家數(shù)錢可要小心了,切切不可摸黑藏錢,若是抓住,便是竊庫大罪,大家盯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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