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不過,即便是再難,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 王宗安迅速收拾好心情,朗聲說道:“郡王殿下,宗安在此,請移駕至此。”也不見他說話有多用力,聲音聚波成束般,精準地向那兩架飛輦而去。 落在飛輦眾人耳朵里,聲音不燥不急,穩健清晰。 “這便是宗安少族長么?”其中一架龍鷹飛輦中,吳明遠堂皇大氣而坐,聞言微微露出贊賞的表情,“玄勁渾厚,氣定神閑,這少族長怕是不簡單呢。”身為準帝子之一,出門在外他還是要對自己的氣度有點要求的。自不能向鎮左王那般,心急火燎。 天闕的首領之一——天滟仙子經常會給他送來一些關于王氏人物的情報,其中宗安少族長雖然提過幾次,卻并不深刻。 現在看來,應該是天滟仙子有些一葉障目了。 “吳明遠。”公冶清蕊杏眸怒睜,“憶蘿失蹤那么大的事情,虧你還能淡定自如,有閑心思品鑒他人。我跟你是,女兒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老娘和你拼了!” “淡定,淡定。”吳明遠勸慰道,“隴左郡城與青蘿衛,都是治安清明之地,憶蘿又是聰明的孩子,不會出事。” 正說著話時。 兩架由龍鷹拉著的飛輦從天而降,其中一架是王宗安熟悉的鎮左郡王府的飛輦。另外一架,外表看似有些低調,可紋飾標記,卻是顯現出了皇室的貴氣。 他細心地從角落里發現了個標記,應當是王氏最近比較“關注”的準帝子之一——安郡王府的標識。尤其是王宗安觀察到,吳憶蘿小姑娘臉色有些發虛地往后躲時,心中便已了然確定。 當即,他不等飛輦上的貴客下來,按照禮儀先行一步上前,儀態翩翩地行禮道:“長寧王氏宗安,恭迎鎮左郡王殿下。” 至于已先行認出了安郡王座駕,須得先行裝聾作啞一番,免得讓人知曉,王氏實則對他早已經關注。而城守趙東易,則是落后王宗安半步,同樣拱手施禮。 飛輦上眾人下來。 鎮左郡王吳殿山故意落后安郡王吳明遠一步,耐著性子對王宗安介紹道:“宗安莫要多禮,來,我與你介紹一番,這位是安郡王吳氏明遠,這位是安郡王妃公冶氏清蕊。”盡管他內心有些焦急,卻也得一步步來。 “宗安見過安郡王,郡王妃。”王宗安不亢不卑地地行禮,“安郡王之威名,宗安如雷灌耳。” 安郡王則是上前兩步,雙手虛扶道:“宗安少族長免禮,我不過是個閑散郡王,當不得如此夸贊。” 略寒暄兩句后。 性子略急的公冶清蕊說道:“宗安少族長,我們家幼女憶蘿騙過了護衛,離家出走跑來了青蘿衛游玩。還請宗安幫忙封鎖青蘿衛,將那孩子找出來。” 別說她是郡王妃了,便是安郡王本人,在沒有得到陛下授權的情況下,也是無權直接命令地方官府,或是各地方世家干點什么。 要人辦事,還得靠郡王的面子發出請求。何況,長寧王氏雖僅六品世家,卻也不是什么毫無根基的普通六品。 不過,一般地方官府和世家,只要不是利益沖突或是干系甚大的事情,多半是會給這個面子的。 “宗安,安郡王可不是一般的郡王殿下。”吳殿山在一旁幫腔提醒道,“此事,你務必要全力以赴,保障小郡主的安全。” 王宗安往后一瞟,卻見王安業和吳憶蘿,早已經各自躲到了相對的墻角處,遠遠地還在互相大眼瞪著小眼,互相瞅著一副很不順眼的模樣。 他眼皮子一跳,咳嗽了一聲道:“王安業,你給我過來。” 王安業耷拉著腦袋,老老實實地走了過來,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一直以來,都自諳生活枯燥乏味,一眼望到頭般無聊的他,總算感受到了來自人生的刺激。 “喲,這不是長寧王氏大名鼎鼎的七小公子,王安業么?你這平日里一直元氣滿滿的,今天緣何如此頹廢?”郡王吳殿山在王安業身上掃來掃去,他口中語帶嘲弄,仿佛對小七惡意滿滿,先前好似有些過節的模樣。 “安業拜見郡王殿下。”王安業恭敬地行禮道,“不知郡王殿下,最近路亞的收獲如何?有沒有成功路亞上玉潭天湖的【銀月鲌】?” “你這臭小子……少在此與我哪壺不開提哪壺。”吳殿山氣得吹胡子瞪眼,沒好氣道,“路亞玩的是心境和過程,并不追求魚獲多寡和品質。不像有些小毛頭,不懂路亞其中真味,只知道仗著幾分運氣……耀武揚威。罷了罷了,此境界與說你說了也不懂,以后不準再提。” “那行,我換個話題。芊柔妹妹最近身體如何?聽說前些時候病了,我還遣人送去了些靈藥靈膳,結果被丟了出來。”王安業眨著眼睛,略作關懷道,“前些天我還準備登門拜訪芊柔妹妹呢。可門房回說,郡王殿下發下話,我若是敢踏入郡王府,就打斷我的雙腿……” 吳殿山臉色一下子僵硬了起來,你這小子太過分了啊,這已經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范疇了,純粹就是在揭傷疤了啊。 芊柔之所以“生病”不見客,還不是你小子鬧得? 不過,雙方終究年齡差距太大,輩分差距不小。吳殿山滿肚子的不爽也不好朝個十歲小娃娃發,只能瞅向王宗安道:“宗安少族長,你把你孫子叫出來,純粹是給本王添堵的么?” 王宗安雖然心中憋笑不已,關于自家孫子和郡王殿下的梁子,想起來著實令人無語。不過,此時的他還得裝出一副嚴肅而認真的模樣道:“郡王殿下,咱們還是先談正事吧。” 一旁的安郡王夫婦,看著這一幕也是微微有些詫異,堂堂一個郡王,究竟經歷了什么事情?才會和一個長得漂漂亮亮,俊俏不凡的小男孩結梁子? 若非他們心中焦急,說不定還會暗自發笑一番,你這堂堂郡王也忒跌份了。 “對對,正事兒,談正事。”公冶清蕊忙說道,“宗安少族長,你看接下來……” “王妃莫急,小郡主無恙。”王宗安轉身朗聲道,“憶蘿小郡主,郡王和郡王府都找來了,還是快出來吧。” 憶蘿? 在這里! 安郡王夫婦順著王宗安目光望去,果然見到自家寶貝女兒,躲躲閃閃地蜷縮在角落里。 “吳憶蘿,你給老,我滾過來。”公冶清蕊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直接怒罵斥責了起來, 吳憶蘿和王安業簡直一個德行,從角落里扭扭捏捏地走了出來,一副垂頭喪氣,了無生趣的模樣。走到王安業身旁時,還偷偷給了他一個白眼,仿佛在怨怪都怪你,否則本小郡主早就海闊天闊任鳥飛了。 “吳憶蘿,你老實交代,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公冶清蕊一把揪住吳憶蘿,怒不可遏道,“你給我一五一十,從實招來,若是敢有半點隱瞞,別怪我……” 吳憶蘿心一抖,眼咕嚕一轉,惡向膽邊生生。小嘴一嘟,眼淚瞬間飛了出來,撲進了公冶清蕊的懷里:“母妃,人家,人家委屈死了。王安業,喏,就是那小壞蛋欺負人家。” 此時此景,也唯有來個禍水東引,才有活路了。 然后,安郡王夫婦,以及鎮左郡王的眼睛視線,都落到了王安業身上。一股蕭殺的氣息,瞬間凝聚了起來。 “我?”王安業眼睛直瞪,“我什么時候欺負你了?” “你還想抵賴?你不但把我騙到了監獄里,還用一招一炷香時間領悟的劍招——大海無量,把我衣服都打碎了。”吳憶蘿告起了刁狀,“他,他還抱我,羞辱我?” 衣服……打碎了?還抱? 安郡王夫婦互相望了一眼,如遭雷擊一般,這豈不是代表著寶貝女兒被……被…… “你這臭小子,竟,竟敢如此……”公冶清蕊氣得搖搖欲墜,一口老血差點回不過來。 而安郡王的臉色也鐵青到了極致,他當做心頭寶的寶貝女兒,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竟然被那臭小子給…… 便是連鎮左郡王吳殿山,也是被雷得外焦里嫩,王安業這小子行啊?半年前因為相親時出了點差池,剛把他的曾曾孫女給氣得差點病了。 這才過了多久啊,就招惹上了憶蘿小郡主?你小子,合著是郡王家小郡主的殺手啊。 王宗安頓時一陣頭大,急忙拱手說道:“安郡王,郡王妃且請息怒,其中必有隱情,還請給安業一個自辯的機會。” 他雖然有種要抽那小子的沖動,可也知道自己孫兒的品性,絕不至于會如此不堪。 “這倒也是。”吳殿山在一旁也是勸說道。“長寧王氏家教森嚴,王安業這臭小子有時候雖然著實氣人,卻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入目。安郡王,郡王妃,就給他一個自白機會吧。” “這是自然。”安郡王深呼吸兩下,恢復了幾分從容,拉住了即將發飆的娘子公冶清蕊,“我們安郡王府也是講道理的,不能偏聽憶蘿一家之言。就算要治你罪,也得將律法和證據。”他也知道,如今的長寧王氏可不是那么好欺負的。 “好吧。”王安業倒是依舊淡定如常,捋了捋思緒說,“這事兒要從郡城驛站講起……”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