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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鄉(xiāng)村的夜晚似乎總是來得更早一些，當(dāng)家家戶戶的燈光都熄滅下去，黑暗徹底統(tǒng)治了這片領(lǐng)域。明月在山坡上灑下皎潔的圣光，山風(fēng)從村落間輕撫而過，就好像輕柔的低語。

    漆黑的蝙蝠翼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響地飛掠過這寧靜的山村，像只融入在夜色中的飛禽。尖端科技的渦輪引擎無聲地運轉(zhuǎn)，戰(zhàn)機輕巧地落到了空地處，接起了它唯一的乘客，隨后便重新升空、隱沒在了夜色中。

    布魯斯在那老木匠家包括“彼得”在內(nèi)的每一個人都熟睡后悄然離去，載著蝙蝠翼飛離了這寧靜的山村。他啟動了戰(zhàn)機的自動返航功能，坐在駕駛座上盯了屏幕淡藍(lán)的熒光好一陣才不急不緩地從大衣口袋里掏出了耳麥戴上。

    “阿爾弗雷德?！?

    盡管睡眠短缺對于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這個年紀(jì)的老人來說是個十分糟糕的壞習(xí)慣，但每一天轉(zhuǎn)鐘時分他卻仍保持著清醒，并且百分之九十的概率都獨自一人坐在陰冷潮濕的蝙蝠洞里，對著裝有好幾個屏幕的電腦，等著或許哪個黎明就永遠(yuǎn)不會回來的通訊。而另百分之十的概率他可能不在洞穴里，那往往是因為他得去緊急發(fā)信器通知的地點去把中了劇毒或是脊背折斷的主子拖回家來。

    他們都知道蝙蝠俠要想活到晚年需要怎樣的運氣，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或許比中彩票還難。早年阿爾弗雷德曾上百次地勸說布魯斯放棄他的戰(zhàn)袍，以一個更安全的方式幫助哥譚，但不知何時起他就放棄了，只是默默地盡力為蝙蝠俠做好后勤，為他增加哪怕只有一線生還的可能性。

    “還以為你打算在那兒過夜了呢，老爺。”一如既往，幾乎在線路接通的瞬間阿爾弗雷德的聲音便出現(xiàn)在了頻道另一頭，“你看到我發(fā)給你的DNA測試結(jié)果了？”

    “看到了。”布魯斯淡淡說道，“是他，我親眼確認(rèn)過了?！?

    “上帝啊，你找到他了？”

    “一部分吧。他認(rèn)不出我了，也不記得自己是誰、沒有了超能力......”布魯斯說著，頓了一頓，“......但他很幸福?！?

    頻道中良久地沉寂，隨后阿爾弗雷德以相較平時有些低啞的嗓音問：“那你打算怎么做，先生？”

    布魯斯盯了儀表盤好一陣，就好像要數(shù)出屏幕上沾了幾粒塵埃。

    “我......沒法把他帶回來，我做不到，阿爾弗雷德?！彼粏〉卣f，“他為人類、為這個根本不屬于他的世界犧牲了太多了，甚至于他的生命。而現(xiàn)在他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平靜，一份幸福平凡的生活——那是他一直想要的，也是他應(yīng)得的。我們欠他太多了，阿爾弗雷德，這個世界都欠他太多了，而他不欠這個世界任何東西。我沒法強迫他回到無休止的戰(zhàn)斗中來，面對來自一整個世界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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