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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喜拿著衣裳前來(lái)，讓他換下濕噠噠的衣裳，再煮了一顆雞蛋為他燙眼圈的淤黑。

    她偷偷地在他耳邊說，“下次，若殿下還找您比試，您就在第五個(gè)回合敗下陣來(lái)，萬(wàn)不能逞強(qiáng)，否則，殿下能纏您一天，可也不能太早，否則，殿下能看出您是故意相讓。”

    他瞇起一只眼看她，她笑得滿臉紅霞，酒窩凹了進(jìn)去，眸光盈盈，鮮活得像山間奔跑的一只小兔子。

    他從沒跟任何人說過，那尋常一瞥的一眼，他心里是小鹿亂撞，有什么東西在飛快地散開，像焰火一樣，讓他整個(gè)人都要飛起來(lái)了。

    在那一刻，他沒想過娶她為妻，他每日所思所想，只是握住她軟軟的小手，哪怕碰一些也好。

    他不知道在小喜的心里，留下初次記憶的是不是這一幕，但是，小喜一定不會(huì)比他更早動(dòng)心。

    那些年，所有的事情，例如閃電般，片段一波波地在腦海中飛閃而過，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他木然地看著，看到楚王妃頹然地坐在地上，看到楚王伸手去拉她，看到她捂臉痛哭。

    他整個(gè)人如魂魄重鑄，驚醒了過來(lái)。

    他上前去，看著她的臉。

    記憶還沒在腦子里飛走，再看她這張臉，才倏然覺得，日子已經(jīng)過去了幾十年。

    她的呼吸，是微弱的，胸口不見起伏。

    她的手腕露出來(lái)，很瘦，這只手，他曾牢牢地握在手心之中。

    他這輩子最后悔就是放開她的手。

    他重新握上去，她的手很冰涼，再?zèng)]有了昔日的溫潤(rùn)。

    他心里，如片刻之間經(jīng)歷了數(shù)十載寒冬，以致整個(gè)人都寒冷不已，他眸色微抬，看著元卿凌，“她活不了，是嗎？”

    他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準(zhǔn)備，但是，心還是忍不住地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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