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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去世的那天晚上我見過他，席湛見過他，他對我說了些話，對席湛肯定也說了些話，他最后見得人是甘霜，當時甘霜在房間里大吵大鬧，是他生前見得最后一個人。

    我問席湛，“父親說了什么？”

    當時的父親已經向席魏下達了針對席湛的命令，對席湛肯定不是像老父親對兒子的那般囑咐，一定是關于其他事情的或者挑起曾經的一些事質問他，當然這些是我猜的。

    “他清楚我已經知道了自己身世的事，所以也沒有隱瞞我，他說他不會因我的原因讓三位兄長斃命的事怪罪我，只是這樣的我與席家毫無血緣關系的我不配再做席家家主。”

    這話說的極狠了。

    我難以想象席湛當時的心情，而且他那天晚上溫柔的陪著我竟還寬慰我給我依靠。

    我當時并不覺得發生了什么事。

    很難覺得。

    因為席湛總是沉默的承擔著所有。

    我憐惜的親了親他的唇瓣。

    “還有呢？”

    “他說席家以后都是你時笙的，而我又是席家的仇人，所以我不能做你的丈夫，可是他又說他是愛我的，因為我是我母親唯一的兒子，即便不是他的親骨肉他也是愛的。”

    “等等，他這話的意思是……”

    席湛勾唇，笑道：“是，他當時恢復了記憶，知道了自己愛的人是母親，可是他沒有向母親承認，臨死之前任由母親和他大吵大鬧他也不解釋，因為他心里怕，他懦弱了。”

    所以我的母親是笑話？！

    其實這三人的感情本就是錯誤。

    像麻團，怎么都解不開。

    “他不想讓我們兩個成為夫妻是因為他清楚母親的性格，倘若我們在一起那么母親一輩子都會阻礙，他希望我們平平安安，所以從一開始就想著斷絕我們的關系，才讓席魏對付我，讓我遠走，帶著母親到他地生活。”

    席湛頓了頓，繼續說道：“當時我并沒有理解到他深層次的意思，直到我知道他患有失憶癥后我才將前后的線索和他所說的那些話聯系在一起，他因為愛母親，所以即便我是他人的兒子他也愛，他希望我能帶著母親遠離席家遠離你，給母親一個新的環境。”

    新的環境……

    父親不想再讓甘霜活在恨意之中。

    可甘霜的執念卻那么深。

    席湛也明白道：“母親從不是善于妥協的人，她的恨一定要得到發泄才可以，倘若你的父親告訴她為何突然不愛她的原因她可能還想得通，畢竟并不是他不愛她，是病魔折磨無可奈何，她想要的愛情從未背叛過她。”

    “她想要的一直都是那份愛。”我道。

    “是，她想證明自己的愛是沒錯的，自己愛的那個男人是沒錯的，她的信任一直沒有被辜負，可是他懦弱了，他的懦弱導致母親這一生都成了悲哀，到死都沒有得到一個想要的答案，這件事才是他做的最錯的地方。”

    甘霜想要的就是證明自己沒愛錯人。

    可父親卻最終選擇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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