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猛虎睜目-《斫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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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寇目視爨同知那伙,他們也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這是馬氏自己的決定。”李寇心道,“這女人在打算什么?”
各方都在想,馬氏神色平淡又道:“我嫁入王家,那是父母之命,為王家婦,經營糧行也算是本分。今嫁入王氏已有五年,無子女,當出,風俗如此,天命能奈何?只是我有一言,”她回頭從所帶包裹中取文紙一摞,道,“王氏所說苛責下人,此必不生受。我有合約百份,王氏所雇幫閑,所請經濟、小經濟,乃至于騾馬車隊無不有約在先,又與涇州、原州等糧農協議,無不一一在此。”
有衙役呈上協議,折可適拿著看一眼并不知馬氏意圖。
馬氏肅然道:“王氏所雇幫閑,閑時一一月為期均領工錢,無一日拖延,無一文虧他。渭州各糧食經濟、小經濟,每季度所獲得,歸王氏的都在協議與收訖中備注清楚,又有王氏族人點驗后花押在此。騾馬車隊以分量發付的待遇,也有付出收訖都在此處。”
說完,她揚聲問道:“王氏幫閑伙計,每月千五百文或等值糧食、布匹,哪一樣差過嗎?”
鮮衣的王師幫閑無話可說。
他們打字不是一個何曾想過有文書契約?
這下卻讓王氏為難了。
馬氏又道:“至于各縣、鎮乃至村莊的小經濟處,年賺多寡都由他們自己勤奮懶惰所定,此天下之理,所謂虧待苛責一說,我不知從何起。騾馬車隊若有異議,一來商定,二則分道揚鑣,三也可公堂告狀,想也不止有‘苛責’之說,便是有,為主家所請自當不差毫厘,這也是行之天下而有效的大道理,若有太多虧損,本該是騾馬車隊自負損失,又與我苛責與否有什么干系?”
王大喝道:“我王氏的生意……”
“王氏一門,出力者少而乞討者多,每月每家所發付糧食、布匹、錢物一一有各家花押在此,敢請諸公過目,渭州可有比王氏一門歲入更多的家庭嗎?”馬氏目視同知問,“我曾記得去歲,爨同知尋王氏借糧……”
“大膽!”同知當時面紅耳赤,不想這婦人竟把那糗事拿來說。
不了折可適拍驚虎膽喝道:“公堂之上,馬氏你可知捏造事實詆毀官身的下場嗎?”
同知急忙道:“此無端私事耳。”
“公事私事,下官自有分辨,民不可詆毀官身,官也須教民開口說話,何況馬氏于西軍諸路軍馬都有恩惠,何曾有一次送糧遲延,又何曾缺乏過一斤口糧半匹布帛?此朝廷也表有功者,爨同知要堵民口不成嗎?”折可適喝道,“莫不是你來審案?下官怎么聽各司都說爨同知審案時,并不問這些?”
慕容知縣陰陽怪氣地道:“許是有苦難言不敢多問罷了。”
折可適道:“你兩個都住嘴,下官問案,你又有這個說辭,那個說辭,本官問個詳細也不可,來來來,爨同知來問案,下官饒你一日經略使坐坐如何?”
他一發怒,腹痛又增。
那爨同知哈的一聲,索性扭過身背對著折可適坐下。
這是純屬撕破臉了。
只是那廝只把希望寄托在折可適死,未免落了下乘。
“下作是下作至極可極其有用。”折彥質低聲喟嘆一句。
李寇不語,他上下打量那馬氏,才發現她是個少有的人才。
她證據齊全,又退出分王氏家產的圈子,如今又把她掌握下的王氏糧行待王氏的人、糧行工人、合作商等各方的待遇都拿來說話,表面是堂堂正正為她爭個口碑,實則這是破釜沉舟,要把王氏的自己人與合作商都推上一個高度。
今日你都說待爾等苛責,我要看接下來你們又是怎樣一個寬容。
你敢寬容,只怕那萬貫家財也要早早敗光了。
“她是個人才。”李寇心道。
只是她未免悲情了一些,這是拼著往后為那爨同知等人變本加厲逼著逃離渭州才要與這幫人撕破臉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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