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個人最孤獨的時候,不是悲傷難過而無人傾訴。 而是開心的得意之時,只有去照照鏡子才能看見笑臉,得到回饋。 但蕭錦侃的這位徒弟,卻是比這還要更加孤獨。 因為他連鏡子都沒有。 說起來,蕭錦侃都不知道他這徒弟叫什么名字。 但他做任何事都不會隨性而為。 既然說要收他當徒弟,其中就一定有意義存在。 “我給你取個名字?” 蕭錦侃問道。 他讓這少年坐在自己對面。 并且也給他倒了一杯酒。 獨自一人生活在山林之間,是不需要擁有名字的。 名字只是一個代號,一個稱呼。 說起來只是方便了別人在呼喚時能更加輕松。 但山林間的禽獸以及樹木是不會說話的。 自然也沒有東西去呼喚少年的名字。 所以他便也沒有名字。 少年點了點頭。 眼中充滿了希翼。 雖然他不知道這名字究竟有什么用途,或是能帶給自己什么好處。 但既然別人都有,他便也想有個名字。 “叫你華濃可好?” 蕭錦侃說道。 少年點了點頭說道: “以后我就叫華濃。” “華濃,你可知道我為什么要收你為徒弟嗎?” 蕭錦侃問道。 華濃眨巴著眼睛,看著蕭錦侃。 并不言語,也無動作。 “其實我也不知道。但當我見到你的時候,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無論如何也不讓你死掉,而且還要收你為徒。” 蕭錦侃說道。 “但師傅為何不在當時就收我為徒,而是一定要等五年之后呢?” 華濃問道。 “因為當時只有這樣一個念頭。何況這念頭并不強烈。五年只是我隨口說的。” 蕭錦侃說道。 “為何師傅隨口說出來的是五年,而不是十年,二十年?” 華濃問道。 他身上有一種特有的倔強。 只要遇到自己想不通的問題,一定要問個清楚才行。 只是這樣的倔強,讓旁人看來確實有些不近人情。 無論是走江湖,還是進廟堂,怕是都讓人難以親近。 不過蕭錦侃知道。 雖然華濃周身的氣質冷若冰霜。 但他的心卻是火熱的。 他的心要比盛夏時午后的陽光更加明媚,要比雪夜里門前的篝火更加溫暖。 他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 “因為一個念頭若是保持了五年還沒有終止,那就證明我的確是想這么做,而不是一時興起。” 蕭錦侃解釋道。 說罷,端起酒杯,對著少年微微示意了一下,接著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你不會喝酒嗎?” 蕭錦侃問道。 他看華濃并沒有端起酒杯,而是盯著杯中的酒湯發呆。 酒杯雖小,酒湯也很渾濁。 但華濃依舊能從中隱約看到自己的面龐。 鼻子嘴巴雖然看不真切,但一雙眼睛卻是格外的明亮。 “我不會喝酒。” 華濃把目光從酒杯里收回,抬起頭看著蕭錦侃說道。 “但你卻知道給我買酒。” 蕭錦侃說道。 “因為當時我在師傅的身上聞到了這種問道。以前不知是什么,但后來知道這是酒味。” 華濃說道。 “原來如此……其實你的身上也有一股味道。” 蕭錦侃說道。 “什么味?” 華濃連忙舉起自己的衣袖,湊到鼻子前面聞了聞。 “血腥味。” 蕭錦侃說道。 華濃笑了。 一聽到血腥味三個字,他的腦海中瞬時出現了無數個畫面。 都是他在山林間狩獵時的場景。 獵物倒在他身前的時候,總是會弄的一地血腥。 不過這些血液,很快就會滲入大地之中。 成為那些花草樹木的養料。 對于旁人而言,血腥味總是意味著殺戮和恐懼。 但對于華濃來說,卻是一種無可替代的安全感。 血腥滿地代表著狩獵成功。 狩獵成功,便能飽餐幾頓。 對于游蕩在山林間的他來說,還有什么事能比吃飽了之后沉沉睡去而更加幸福? “不過,你殺了人。” 蕭錦侃話鋒一轉說道。 “我本來不想殺他的。” 華濃說道。 話中的意思雖然有些可惜。 但語氣里卻沒有任何嘆惋之情。 可能在他的意識里,殺人和宰一只兔子,本就沒什么兩樣。 “所以是一種無奈?” 蕭錦侃問道。 華濃沉吟了半晌,點了點頭。 他可能并不懂得無奈這個詞的意思。 但是他覺得師傅說出來的,終歸是對的。 “以后還是不要再殺人了。” 蕭錦侃說道。 “只要沒人殺我,我一定不會殺人。” 華濃說道。 他的思緒竟是又機敏了起來。 蕭錦侃聽后一愣。 他突然開始自我懷疑。 懷疑當初為何要收這少年為徒,為何這收徒的念頭一起,竟是五年之后也沒有消退。 蕭錦侃這般懷疑,并不是因為華濃不好,不配當他的徒弟。 而是覺得自己著實已經沒有什么可以教給他的了。 華濃的劍很快。 雖然不知道究竟有多厲害,但卻是足以自保。 華濃的心思很通透。 雖然不懂人情世故。 但誰又能說這天下就和山林間不一樣? 若是把五王比作獅子老虎,那其余的人們不就類似那梅花鹿和小白兔? 大體是沒有什么區別的。 忽然,蕭錦侃眼睛一亮。 他突然知道自己該教他什么了。 “先把這杯酒喝了。這就是你的第一課。” 蕭錦侃指了指華濃面前的酒杯說道。他要教華濃喝酒。 華濃自是學的很快。 不論蕭錦侃讓他連喝幾杯,他都會照做。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