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少年猛然回頭。 看到蕭錦侃之后。 心中那一抹模糊的身影,終于是和眼前人重合起來了。 “師傅!” 少年跪倒在地,神情激蕩,幾欲淚流。 蕭錦侃走上前將其扶起,撣了撣他肩頭的塵土。 “見過你劉睿影師叔。” 蕭錦侃指著劉睿影說道。 少年看著劉睿影,恭恭敬敬的彎腰行禮,卻是沒有絲毫疑惑和不服。 劉睿影剛剛沐浴完畢,正是精神與心情大好之時,也沒有過多計較先前之事,只是坦然受了他的禮數。 不過劉睿影看到這位少年竟是沒有絲毫后悔或擔憂的表情,不由得又對他高看了一眼。 “已經發生過的,追悔莫及也沒有用。” 蕭錦侃說道。 “難道你就是看上了他這一點,才要收他為徒?” 劉睿影問道。 “也不盡然……若是他五年后沒有來找我,或是早就把這事拋到了九霄云外,那我也是無能為力。” 蕭錦侃平靜的說道。 得失皆有因果與必然。 蕭錦侃只是給了這少年一種可能。 若是少年抓住了,便萬事大定。 若是錯過了,那便此生相忘于江湖。 “你去了哪里?” 劉睿影問道。 他看見了蕭錦侃前胸衣襟上的血痕。 但他卻沒有點破。 既然蕭錦侃還能站在自己的面前,和自己說話,那就說明他已經解決了麻煩。 “出了一趟博古樓。” 蕭錦侃說道。 “你明知他要來,怎么偏偏挑在這個時候出去?” 劉睿影問道。 “因為有些事比起這更加急迫……何況我也沒想到會耽擱這么久。” 蕭錦侃說道。 “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劉睿影問道。 “當然。我只能看到開頭,卻永遠看不到結局。尤其是這件事,我自己還身處其中。” 蕭錦侃說道。 “難道你也會當局者迷嗎?” 劉睿影語氣有些落寞的說道。 “不管是人還是仙魔,只要身在局中,那便一定會迷的。” 蕭錦侃說道。 “可若是能看到這局,還非要跳進去的話,這就是傻。” 劉睿影不屑的說道。 “有時候寧愿傻也得跳進去。” 蕭錦侃聳了聳肩說道。 “你在我屋中喝了我那么多酒,現在在你的屋子里,怎么卻也不請我坐下,而后再給我倒一杯酒?” 蕭錦侃知道劉睿影的嘴張了張。 但他卻是搶在劉睿影說出來之前說道。 劉睿影笑了笑。 指著少年帶來的網兜并不言語。 蕭錦侃吩咐少年將網兜提來,一掌拍開了封泥。 聞著酒香,就知道這不是什么好酒。 雖然二十兩銀子已經著實不少。 但卻買不到蕭錦侃和劉睿影認知中的好酒。 不過這酒好壞,貴賤,卻是要看跟誰喝。 若是和朋友一起,剛打上來的井水也能當酒,也能醉人。 蕭錦侃給自己倒了一杯,卻是沒有給劉睿影倒。 “人總得有些時候要犯傻的。不是為了自己,也會為了別人。” 蕭錦侃喝了一杯酒說道。 這句話似是在回答先前劉睿影的問題。 但他說完后卻輕輕的咳嗽了幾聲。 劉睿影看到有些許血沫混著酒湯噴濺出來。 但蕭錦侃卻只是用袖子抹了抹嘴,毫不在乎。 “你師父受傷了。” 劉睿影指著蕭錦侃胸前的傷口對那少年說道。 “我知道。” 少年點了點頭說道。 “但是他卻還在喝酒。” 劉睿影說道。 就在這時,蕭錦侃的咳嗽卻越來越激烈起來。 激烈到他整個身子都在大幅度的抖動。 就連手上的酒杯都有些拿不穩了。 “我知道。” 少年依舊是平靜的說出這三個字。 雖然他心心念念,無比崇敬的師傅就在眼前,而且不斷的咳嗽著,極為痛苦,但這少年卻嘴里說著知道,實則不以為意。 “你做得對!” 蕭錦侃止住了咳嗽,嗓音沙啞的說道。 “多謝師傅夸獎!” 少年說道。 “難道不在你咳嗽時阻止你喝酒就值得被表揚?” 劉睿影語帶嘲諷的反問道。 “因為他知道,每個人做任何事一定都是有選擇,有思考的。即便這件事再壞,傷害再大,只要他做了,一定就是有承擔這些壞處和傷害的準備。” 蕭錦侃說道。 “這般高深的道理我能想通,但也是在不久之前剛剛想通。你能想通,想必是你看過的興衰愛恨太多。可是他這般年紀,又如此純情青澀,卻是如何想通的?” 劉睿影問道。 “本能。” 蕭錦侃只說了這兩個字。 劉睿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兩個字雖然極為籠統。 但也著實解釋清楚了為何這少年會如此通達。 “他叫什么名字?” 劉睿影問道。 “你為何不直接問他?” 蕭錦侃指了指身邊的少年說道。 劉睿影把目光望向他。 但少年卻有些尷尬。 這是劉睿影第一次見到他的臉上浮現出這樣的表情。 “我沒有名字。” 少年說道。 劉睿影沒有再往下問為什么。 因為沒有名字的人,一定沒有歸宿。 劉睿影雖然是個孤兒,但是他起碼還有名字。 而這名字就是他的歸宿,是他歸屬感的源泉。 可是這少年卻連名字都沒有…… 怎能不讓人因此嘆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