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再長的宴席也抵不住有散場的一刻。 終于。 蕭錦侃的屋中只剩下劉睿影一人了。 就連酒三半也熬不住困倦侵襲,回了他自己的屋中就寢。 想來他今晚能睡個好覺。 因為他不僅喝了很多酒,還得到了一把青娥劍。 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無非于抱著自己的心愛之物喝醉,而后沉沉睡去。 恐怕在座的人中,只有酒三半今晚能體會到這般美妙。 只剩下劉睿影一個人喝酒,自是沒有什么意思。 雖然先前四人一起喝酒時,彼此間也沒有太多的交流。 但總是要比一個人喝酒有趣的多。 劉睿影看了看屋外的天空依舊黑著。 心中大概一掐算。 覺得離破曉也就最多還有一兩個時辰。 若是現在回去睡下,一會兒起來難免會有些難受。 睡不夠覺的難受,比喝不夠酒的難受更勝一籌。 而劉睿影應對睡不夠覺的辦法也是新穎異常。 他選擇干脆不睡。 正好一會兒能看看朝陽。 先前下的雨,說不定能使得這晴空如洗。 今天的朝陽,一定會比往常的更加好看。 劉睿影想著自己背對著暮色蒼茫來到了定西王域,來到了集英鎮。 若是能夠迎著朝陽,離開博古樓,走出樂游原,也是一件極為圓滿的事情。 不過這卻是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 以為經歷了這么多的種種,日子卻只過了一天似的。 一天只有十二個時辰。 若是能把一輩子的光陰都壓縮在一天之中。 想必一定會很充實。 至于美妙倒說不上。 因為此刻的劉睿影還是覺得人活一輩子,悲傷占了大多時日。 他舉起酒杯再度仰起脖子喝了一口。 雖然酒杯已經空了。 但他想把最后一點匯聚在杯底的酒湯全部咽下肚去。 喝完之后,他拿著酒杯在手中又摩挲了一陣。 雖然蕭錦侃不在。 但自己好歹是來找他喝酒了。 這和自己當時所說的一模一樣。 卻是讓劉睿影的心里也沒了什么壓力。 他沒有收拾桌子。 就這么把酒壇子,酒杯子全都擺在那里。 他想讓蕭錦侃自己回來后去收拾。 誰讓他不陪自己喝酒呢? 這樣做雖然會麻煩朋友。 但很多時候朋友就是用來麻煩的。 越麻煩,情誼越深。 因為每個人的朋友,或每個人在朋友面前,都想體現出自己的價值。 只有體現出了自己的價值,才覺得自己對得起這位朋友,或對得起成為別人的朋友。 然而這些價值的體現,卻是蘊含在一次又一次的彼此麻煩之中。 劉睿影看了看杯盤狼藉的桌子笑了笑。 把那一支煙袋鍋子重新收進腰間。 起身朝著房門外走去。 院子里稀稀疏疏的種了些不知名的花。 有些話的花朵半開著。 想必是到了夜間,沒了陽光,就會攏起來的品種。 看到這些半開的花,劉睿影也知道天確實快要亮了。 他在心中盤算著,回到房子之后要好好洗個澡。 之后再用熱水泡一會兒。 這樣不但能夠沖刷掉身上的酒氣。 還能使已經整整一天一夜沒有合眼的自己擁有片刻充足的放松。 就在他出了蕭錦侃的院子,朝自己屋中走去時。 他又看到了一個人影。 托著步子。 艱難的朝這邊走來。 劉睿影已經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來迎接這一道人影。 興許是變故太多,他早已麻木。 “請問,這里是蕭大師的住處嗎?” 這人影開口問道。 聲音稚嫩。 劉睿影這才看清,來人竟是一位少年。 不過十幾歲的年紀。 腳上穿著一雙草鞋。 臉上沾滿了汗水和泥水。 身后背著一個網兜。 腰間斜插著一把……劍。 只是這劍有些太過于簡陋。 不但劍柄處的纏繩是破破爛爛的,劍身外劍鞘還比劍短了一截。 整整三分之一的劍尖,都從劍鞘的另一端冒了出來。 “是。你找他何事?” 劉睿影問道。 雖然蕭錦侃現在并不在屋中。 但這少年只是問這里是不是蕭大師的住處。 劉睿影這般回答倒是沒有錯。 卻沒想到少年聽了他的后半句,立時后退了幾步,眉毛一挑,瞪圓了眼睛。 “我又問你是誰嗎?有問你在蕭大師門口做什么嗎?” 少年厲聲問道。 聲調雖然依舊極為稚嫩。 但其中的蘊含的力量卻讓人不由心驚。 “……沒有。” 劉睿影少年的反問弄得啞口無言。 只能弱弱的說了一句沒有。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想著自己今天遇到的盡是些怪人怪事。 今朝有月和他曾經兩位伙伴的情仇恩怨自己還沒消化,他卻又送來一筆能買下一座王城的金票給自己。 好不容易拒絕了金票,準備回屋子洗個澡放松片刻,卻又被一個不知哪里冒出來的鄉土少年質問的無處說理。 “既然我沒有問你,你又何必問我?” 少年說道。 劉睿影沒有想到這位少年竟是有如此強的自保意識。 就連一句話都不愿意透露。 頓時,心里對他有些同情。 因為往往懂得把自己保護的很好的人,過得日子一定都很辛苦。 無論是吃不飽飯,還是睡不好覺,還是受人欺負。 總歸是過得很辛苦。 若是成日里的錦衣玉食,前呼后擁,只會覺得這個人間有著無限的美好。 因為人們的善良和微笑,往往都愿意給予那些自己高不可攀的人。 對于和自己一樣的,怕是只有算計。 然而對于不如自己的,則盡是欺辱。 劉睿影不知道這少年究竟是什么來歷。 不過從他的穿著來看,怕是被欺辱的一類。 轉念一想,劉睿影卻是又覺得不對。 這少年是怎么進來的博古樓? 又是怎么找到的這里? 若單憑這身打扮,怕是早就被博古衛當做小偷拿下了。 第(1/3)頁